安泰殿前,一眾守門侍衛攔住了我和抱琴。
“貴妃娘娘,皇上有命,今晚不見任何人,您請回吧。”站在最前麵的侍衛長躬身施禮道。
“放肆。”我冷冷的看著麵前的侍衛長,“本宮有緊急的事向皇上稟告,事關重大,若是耽誤了,你擔待得起嗎?”
“請娘娘恕罪,非是屬下攔阻,隻是聖命難為。”侍衛長立即請罪,但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
“你倒是盡忠職守。”我涼涼一笑,然後目光淩厲的掃過他以及他身後的那十幾名侍衛,“都給本宮讓開,否則一概以謀逆誤國之重罪論處,殃及九族之內。”我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現在若不讓開,隻怕今晚他們都要在刑部的大牢裏度過了。
片刻的沉默之後,侍衛長向旁側過身,“貴妃娘娘請。”說完他一擺手,隨後那些侍衛讓開了道路。
安泰殿裏安靜非常,一路上不見宮女內侍,直到進了內殿,才看見常公公跪在皇帝寢宮的門外,手裏捧著一個托盤,上麵還像是一碗湯藥。這時他也看見了我,顯得很是意外,“寧妃娘娘?”
其實也難怪常奉吃驚,白天還稱病重臥床的人,如今卻悄無生氣的突然出現在安泰殿。不過他在宮中當差多年,精明非常,估計立即就猜到了我一直在謊稱患病。
“本宮有要事要見皇上。”我站在寢宮門看著跪在那的常奉,“不過看樣子常公公現在似乎不太方便為本宮通報。”
“娘娘,今日皇上龍體欠安,吩咐不見任何人。”常奉出聲攔住了正要往裏走的我。
“皇上不舒服?”俯身湊近了托盤上麵那碗深棕色的湯藥,一陣濃重苦味讓我不覺得一皺眉,“這是什麼藥?”
“回娘娘,皇上一直為國事操勞,禦醫開的滋補方子,皇上每日都要喝的。可是剛剛因為奴才的疏忽大意,惹得皇上心緒不佳,沒有服藥,所以在這裏跪請自罰。”
皇帝不和喝藥鬧脾氣?我看著那碗湯藥,想了想道:“你把藥交給本宮吧,本宮送去給皇上。”
“可是皇上他說任何人不許打擾,娘娘現在去見皇上,隻怕是不妥吧?”常奉麵露擔憂之色,“依奴才看娘娘還是先回……”
“抱琴,把藥碗接過來。”沒等常奉說完我就打斷了他,抱琴上前接過托盤跟著我進了寢宮。
讓抱琴留在外麵的偏廳,我端著藥碗緩步走進了裏間的寢殿。
雖然整個慶宮的布局圖我已經熟記於心,不過慶幕樺的安泰殿我還是第一次來。房間很寬敞,沒有我想象中的奢華精致,對於一個帝王而言,這裏布置得過於簡樸了些。
慶幕樺正倚在軟榻上看書,當我走進房間裏時他抬頭看了一眼,之後目光又重新落回到了書上,沒有半點兒驚訝,自然的好像是在等著我似的。
“外麵已經過了三更了吧?這麼晚了,寧妃到這來有事嗎?”
我把藥碗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說道:“我剛剛聽說了淑儀殿發生的事。”
慶幕樺緩緩的合上了書,忽然看向我,眼睛裏透著黑暗般的沉寂。“消息很靈通啊,怎麼?你來看朕的笑話?”
我搖了搖頭,柔柔一笑,“我隻是有些擔心皇上,所以過來看看。還有現在皇上應該去陪陪淑妃,剛剛經曆了那樣的事,我想她很需要你的關心和安慰。”
“寧妃真是賢淑,可是淑妃未必會領你的這份情意。”慶幕樺移開了目光,提到淑妃的時候,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悲傷、憤怒、怨恨或是心痛,仿佛淑儀殿發生的一切隻是無關痛癢的事。
“皇上打算怎麼處理淑儀宮的意外?當然前提是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意外的話。”我在慶幕樺的對麵坐下,等著等著他的回答。
“你很在意我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慶幕樺放下手中的書,從軟踏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我端進來的那碗湯藥,“常奉還在外麵跪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