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累極了,這一覺睡的很沉,我沉浸在有大片桃花飄落的夢境中不願醒來。
“主子,主子……”感覺有人在耳邊輕喚,一聲聲的透著焦急。我的思緒漸漸清明,閉著眼睛含糊的問了一句,“抱琴,是什麼時辰了?”
“主子,剛剛過了辰時。”抱琴立即回道。
我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寢殿的床上,抱琴見我醒了,連忙撥亮了床邊桌上的燭火。
起身披了件外裳,我靠在床邊問道:“出了什麼事?”雖然抱琴平日裏被我縱容得有些刁鑽任性,但做事極有分寸,若無緊要的事她不會來打擾我休息。
抱琴把絲帕在水盆裏浸濕後擰幹,噴上香露後遞給我,“主子,皇上、皇後和淑妃正在廳裏等著呢。”
“嗯?”我擦臉的動作頓了一下,宸泱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鬧了。
“據說是今天淑妃在淑儀殿裏發現了一個寫有她生辰八字的布偶,上麵插著幾枚銀針,之後淑妃大發雷霆。正好這時皇上和皇後去淑儀殿看望她,知道這件事後震怒非常,隨即下令徹查。一查之下,發現製作那個布偶的布料是前不久剛剛送進宮裏的蠶絲雪緞,而在內務府的記錄上表明這種雪緞至今為止隻送來過宸泱宮。”
抱琴簡略的說了事情的大概,我放下絲帕,不覺得皺起了眉頭,一些陳年往事浮現於眼前。
“宸泱宮可有什麼疏忽的地方?”僅憑宸泱宮裏有製作巫蠱的雪緞,慶幕樺還不至於大動幹戈的來興師問罪,據我了解,他絕不是這樣莽撞衝動的人。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問題出在宸泱宮,但是我這裏又豈是閑雜人等想來就來的地方?
“他們在南宮飛燕的房間裏找到了蠶絲雪緞,皇上已經下令將其抓了起來,現在正等著主子去一起審問呢。”抱琴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我沒想到被牽出的人會是南宮飛燕,看來事情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原本的思路被打亂了。
回想一下白日裏在禦花園外發生的事,我原本以為這所謂的巫蠱之事是有人臨時起意,因為設局的手法太過粗糙和拙劣,看似未經深思熟慮仔細斟酌。可若是這樣,為何會選擇南宮飛燕呢,區區一個普通宮女的把柄,還不至於能把我也牽連在其中,再說就算我會因為管教失責而受到連累,那到不如選擇抱琴來的直接有效,因為整個慶宮內所有人都知道,抱琴是我的貼身侍婢,而且是心腹之人。
“玉公子呢?”我整理好衣服,一邊往屋外走一邊問道。
抱琴在前麵提著宮燈照亮,“玉公子把您送回房間後就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我‘嗯’了一聲,自從進了慶宮以後,玉蝶很少離開宸泱宮,疑惑在腦子裏一閃而過,卻沒有再問。
抱琴側頭時似乎看出了我一瞬間情緒的變換,“主子可是有要緊的事找玉公子,要不要現在派人去尋一下?”
“不用了。”我看著回廊對麵的前院廳堂裏映出的燈火,在心裏盤算著怎麼應對眼前的麻煩。
宸泱宮前院裏站了好些的侍衛,腰裏都挎著彎刀,看了裝束後我心中不由得又多了一絲疑惑。這些人都是慶幕樺的貼身護衛軍,經過特殊選撥和訓練,全部是一等一的高手。能如此迅速的因為製作布偶的雪緞查到宸泱宮,想必是因為啟用了這些精銳,但就因為這樣一個顯而易見的嫁禍裝裝樣子,慶幕樺未免有些過於小題大做。突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或者慶幕樺真的是來興師問罪的,是想借由此事達到其他的目的,若是這樣,事情就變得更複雜了。
邊走邊想著,此時已經來到客廳的門外,剛想讓人通報,恰好見常公公已經迎了出來,見到我後連忙行禮問安:“參見寧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