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經停了,林間的道路變得泥濘濕滑。樹葉上不時的有雨水滴落,漸漸打濕了外裳。
突然一個人影在眼前晃過,我手裏握著金劍,戒備的看過去。那人影正是張誠。
“公主,請隨屬下來。”
隨著張誠向樹林裏麵走,轉過幾個彎後隻見不遠處的樹下坐著幾個人,中間靠著樹的那個正是文國太子文譽。
張誠打了聲口哨,文譽身邊的幾個人便隨即散開了。
“公主,主子在前麵等您。”張誠說完也不見了蹤影。
走到文譽的麵前,隻見他微微的閉著眼睛,左邊的衣袖上沾著斑斑的血跡。
“發生了什麼事?”
聽見我的聲音文譽睜開了眼睛,見我擔憂的看著他,嘴邊揚起了笑容。
“隻是出了點兒意外,現在已經沒事了。看著朝華為我擔心的樣子,我多希望……”說到這裏時文譽臉上笑容變得苦澀起來,“我多希望你還是蘇楚儀。”
我查看他傷勢的手一頓,“我說過,你我之間兩不相欠。你不必為我做到如此地步。”從衣袖裏拿出一瓶芙蓉真露丸遞過去,“你的傷勢你自己清楚,若真無事,張誠也不必費盡心思引我前來。”
“嗬嗬。”文譽輕輕的笑了起來,一隻手掙著地費力的坐起來一些。“朝華還是那麼聰明。”他抬手在臉上一撫,借著微微泛白的天色,一張蒼白的幾近毫無血色的清雋麵容出現在眼前。
看著麵前的人露出本來的容貌,我沒有一絲驚訝,因為早在那夜的鳳棲亭時,我便知道了他是誰。
“文行之,你將文譽如何了?”
文行之與文譽之間的恩怨誓死方休,這次他易容成文譽的樣子出使炎國,那真正的文譽現如今又在何處呢?
提起文譽,文行之清冷的眼睛裏瞬間充滿了仇恨與痛楚,“自然是血債血償。不過,我還留著他的命。我要讓他知道,失去所珍視的一切,是怎樣的痛不欲生。”
從未見過這樣的文行之,我微微的別過眼,當初那個如天山雪蓮般清雅的人當真隻是一個幻影。
不過文譽的下場會如何與我無關,隻是可惜當初他設局將我擄到西遞軟禁起來的事怕是無處討還了。而且此時最讓我在意的是文行之為何會受傷,從京城出來的一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你身邊怎麼隻帶了幾個人?文國太子的護衛軍呢?”
見我詢問文行之眉頭微微一皺,垂下眼睛回憶道:“前日午時我向你父皇辭行,因為怕有人借此機會橫生枝節,我便讓護衛軍先行了一步。隨後,我帶著親信喬裝出城,避開官道準備來與你會合。可萬沒想到我帶著人還沒過定河就遭遇了截殺,幸好張誠暗中派了人接應,否則……咳咳……”
話說道這裏時文行之突然一陣咳嗽,他連忙用手掩住嘴,可是鮮紅刺眼的血還是透過了指縫。
見此情形我不禁也是一愣,剛才雖然看出文行之傷的不輕,但沒料到會這般嚴重。若是沒有張誠的接應,他怕是他過不了定河吧,我在心裏暗暗的想。
“是什麼人將你重傷至此?”
文行之師從行為詭異但武功深不可測的思無,就算意外遭到埋伏,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的境地。除非是有人知他甚深,對他了如指掌,而這樣的人我隻想到了一個。
“在定水河邊截殺我的那些人訓練有素,一看便是豢養的死士。而且我意外的發現,那些人的招式路數和曾經在曆城縣刺殺你的那些和一人如出一轍,極為相似。至於我身上的傷,是在離開安陽之前被師傅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