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預想中的相互試探,一切都如同如同玉蝶說的那樣,順利極了。夏敬臣好似真的就隻是來為送我一件禮物,傅有雅似乎真的是來公主府做客碰巧遇到了這件事。而被當做禮物送來的南宮飛燕就如從未見過我一般,進退有度的向我見過禮後,順從被抱琴帶了下去。
之後夏敬辰和傅有雅隻喝了一杯茶就雙雙起身告辭,我以身體不適為由讓侍書代我將夏敬辰和傅有雅送到了門口。
揮手讓客廳裏的侍女全部退下去,我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玉蝶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房間裏,可能是我想得太過專注,竟然毫無察覺。
“怎麼了?一個人坐在這裏發愣,不去看看那個南宮飛燕嗎?”
我對著玉蝶伸出手,他順勢握住,把我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你是怎麼做到的?”直到現在我對剛剛發生的事情都有些不踏實的感覺,於是便問了出來。
玉蝶挑了挑眉,眼光流轉,隨即莞爾一笑。“朝華為什麼想知道呢?事情進行的很順利還不夠嗎?”
被玉蝶這麼突然一問,我愣怔的說不出話來。是呀?事情很順利,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有序的進行著,我應該感到開心才對?我為什麼要追問玉蝶是如何做到的呢?我在擔心什麼呢?
抬頭望進玉蝶滿是溫柔笑意的眼睛裏,我揮去心中那一絲不安。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我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患得患失的人了。難道是這幾天休息的不好,我才會胡亂的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用手揉著太陽穴,釋然的笑笑,“我們一起去看看南宮飛燕吧。”
公主府的地牢,隱匿在寧靜雅致的梧桐園中,任誰也想不到如此清幽之所的下麵便是黑暗如同煉獄的地方。
打開地牢的暗門,我和玉蝶看了看周圍閃身走了進去。
裏麵的光線很昏暗,因為是地牢,本就通風不好,所以幾點了幾盞油燈照明。南宮飛燕被關在最裏麵的一間牢房中。
隔著牢房的鐵門,隻見南宮飛燕安靜的靠牆坐著,低著頭不知在想什。聽見了我和玉蝶的腳步聲,她也隻是略微的看了一眼,就又恢複了原先的姿勢。
玉蝶讓我在牢房外麵等著,他打開牢門走了進去。然後就見玉蝶遞給南宮飛燕一顆藥丸,南宮飛燕沒有任何遲疑吃了下去。
等了一會兒,南宮飛燕向一旁倒了下去。玉蝶又把手伸到南宮飛燕的腦後,在幾個穴位上一點兒,拔下了幾根細如牛毛的竹針。
“她怎麼了?”我不解的問玉蝶。
玉蝶在南宮飛燕的手腕上探了一下脈象,“沒什麼,一會便能醒過來。”然後走出牢房,重新將牢門鎖好。
見我一直好奇的看著他握在手裏的竹針,玉蝶攤開手伸到我麵前。
“今天南宮飛燕之所以那麼聽話,全是因為這個。”
我拿起一根竹針看了看,就是普通的竹針,除了特別細以為還真看不出有什麼特殊之處。
“是傀儡術,它與你所會的攝魂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同的就是傀儡術施術時必須要用竹針刺在穴位上才能起作用,不過效果相對而言則比攝魂術更穩妥,時效也更長。傀儡術是慶國宮廷秘術,我若不是在當年習得它恐怕早就在那場混亂中喪命了。”
我合上玉蝶握著竹針的手,“不要去想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報仇也好,雪恨也罷,隻是都不要為難自己。”
玉蝶是慶國多年前流落在外的皇子,這件事是在禦劍山莊裏遇見瑤姬之後他親口告訴我的。
當年因為慶國後宮的權利傾軋,玉蝶的母妃和他母妃所倚仗的家族成了陰謀犧牲品,而他在那個混亂的夜晚僥幸躲過了前來刺殺他的人逃出了慶宮。後來機緣巧合之下,玉蝶遇見了三皇伯,三皇伯把玉蝶帶進了夜影,給他取了名字並親自教導他。玉蝶沒有對三皇伯隱瞞自己的身份和自己心中的仇恨,但畢竟是異族血脈又是皇族之人。為了以防萬一,在玉蝶知情的情況下三皇伯給他下了子母蠱。
我見過玉蝶原本的樣貌,要比現在妖嬈的樣子清雅上幾分,他現在樣子倒是與他母妃極為相似。所以我想當日的瑤姬和現在的傅有雅之所以能認出他身份也跟他如今的樣貌有幾分關係。
玉蝶笑了笑,“不用擔心,那些記憶隻會提醒我還有未完成的事情和幸福的來之不易。朝華,若不是遇見你,我也許……”
玉蝶正說到這裏,剛才昏迷了的南宮飛燕微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