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差不多一個禮拜,夏薇在家裏悶得不舒服,就拉著池歡出去逛街。
夏薇很喜歡掃蕩商場,她簡直就是商場導購眼裏的人民幣。
本來是池歡帶著夏薇,但是池歡總是忍不住去看彩妝和新款的衣服,就兀自地進了試衣間。
夏薇一個人坐在一旁,低頭玩著手機。
一聲哐當的響,緊跟著就響起女人的聲音和人跟東西一起撞翻在地上的東西,像是引起了什麼動一亂。
夏薇下意識的側首看去,果然看見有個女人撞倒了旁邊的衣架,整個攤子都被撞散,長發的女人狼狽不堪。
夏薇也嚇了一跳,直覺告訴她是因為她擋了道,所以慌忙道歉,“抱歉……是我的錯……”
她還沒將狼狽倒下的女人扶起來,就已經被她狠狠的甩開了,之前看她戴著最大碼的墨鏡,長發披散,甚至戴著薄口罩,她就有點懷疑是偽裝。
眼神對上的一瞬間,梁以沫憤恨和惱怒的眼神清晰的射了過來。
圍觀的人有些多,開始是因為那樣一個漂亮的女人站在那裏吸引回頭率,然後又發現她眼睛看不見低聲議論惋惜,出了這麼一場小型事故人們就更樂意圍觀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夏薇這個曾經算是躋身名演員的公眾人物在這裏。
之前就一直有人不遠不近的跟著她們,甚至拍照,但是沒有人主動上來打擾。
夏薇還是將她扶了起來,但起身之後就鬆了手,往後麵退了兩步,淡淡的道,“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梁以沫抬頭直接看向眼前的女人。
她長發披肩,黑色的,蓬鬆自然,襯著她標準的尖俏的瓜子臉,一雙毛茸茸的大眼睛,站在那裏,年輕而美貌的。
她幾乎是極其用力的看著她。
在這場政變中,她是唯一一個逃掉了一場浩劫的女人。
就好像曾經顧英爵清洗整個公司的時候,她也是被忽略掉那個。
隻不過……顧英爵不肯見她。
梁以沫咬著唇,直到舌尖嚐到血液的鹹味。
她這段時間無時無刻不在乎著夏薇,她總是抱著希望,隻要在靠近夏薇一點,她就有可能……再次有機會接近顧英爵。
她以前每次都會成功的對麼?
她盯著夏薇,一字一頓的問道,“他還好嗎?”
她波瀾不驚,也是冷淡的回了一句,“跟你無關。”
說著,便想離開。
雖然在這樣的公眾場合梁以沫又處在根本不能見人的階段,應該不會愚蠢到把自己暴露出來,但是這個女人骨子裏那點歇斯底裏想要同歸於盡的因子,難保她不會突然瘋狂。
她現在失去的不是一場婚禮,一個男人和承諾,還有她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事業,全都化為了泡影,一無所有。
梁以沫看著她,夏薇低垂著眉眼,蓄著無聲無息的淡淡氣場。
在大腦轉過來之前,她已經出聲了,喉嚨發緊,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夏薇。”
被她叫住的那女人確實頓住了腳步,側身看過來了,看不見的黑眸有些疑惑,聲音不高,但梁以沫還是聽清楚了,“我們認識嗎?”
夏薇淡淡瞧了一眼,不想在公眾場合給人當猴看,“梁小姐,守在你家盯著你住處的記者那麼多,我想我們還是別起爭執的好。”
梁以沫始終都是冷冷的,眼像是淬了毒一般,聲音卻是輕,“你信不信,你還沒有贏?”扯唇笑,“腿這麼樣了?你以為那些虎視眈眈顧英爵的女人是一個兩個嗎?”
“不牢掛心,”夏薇淡聲道,“你有空關心我的老公,倒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的處境,還有,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沒有人給你粉飾太平說你的真愛,小心被認出來當過街老鼠打。”
梁以沫朝著夏薇走了過去。
夏薇唇勾了勾,有些若隱若現的弧度,“你到底煩不煩啊,有很多話想跟我說麼?”
梁以沫輕輕柔柔的開口,“你怎麼還沒死呢?”
“你也真是有趣,我死了天上也不會掉錢掉男人給你,這麼關心我,你這輩子是不是打算圍著我轉?”夏薇笑著,“不好意思啊,我就算是喜歡女人,也對你沒興趣。”
梁以沫打量著她的眉眼,顧英爵將她養的很好,臉蛋粉嫩瑩潤,透著一股盈盈的泰然,神色幾乎沒有半分的變化。
好似她之於她,不過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