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瑾之?”她叫了一聲。
腳步聲從山路另一側的樹林裏傳出來,她轉頭看,厲瑾之抓著一把野花過來了。
唷,這是給她的花嗎?
她要不要接過來?
她抿抿唇,準備扮一下高傲,不理會他的花。
厲瑾之過來了,從車裏拿了隻玻璃瓶,把花插進去,放到座位下,壓根就沒有給她的意思。
是不是看到她臉色不對,所以不給她了?
喬以嫿隻能裝作沒看到,過去幫著他收東西。兩個人動作會快一點,她也趕著下山呢。
“你看到日出了?”開車後,她小聲問他。
厲瑾之嗯了一聲,不說話了。
看上去,他的心情不如昨天的好。是不是因為她占了他睡覺的後車座?可他還有帳篷呢?
一路下山,二人都不出聲,直到到了半山腰,他突然停車,拿著那瓶花下去了。她楞了一下,眼睜睜看到他走向了山中一片小公墓前。
在推習火葬之前,這裏早早就葬下了不少逝者。他去拜祭誰?
喬以嫿沒下山,遠遠地看著他把那瓶花放到一個黑色的墓碑前,再轉身回來。
看來這花本來就是為故者準備的,而不是她。看來他上山的目的,並非純粹為了看日出,也是為了這位故者。
“回去了。”他發動車,看了她一眼,“喬以嫿,我告訴過你吧,你睡覺打呼嚕。”
喬以嫿的臉紅透了,擰著眉不作聲。用得著反複說嗎?她以前又沒有和人同床共枕過,她根本就不知道!
等等!
就算她打呼嚕,她關上了門窗,而他在帳篷裏,真能聽那麼清晰,難道她的呼嚕聲有那麼可怕?那不是打呼嚕,那是打雷啊!
喬以嫿更囧了,咬咬牙,小聲說:“沒讓你聽,以後別喊我和你看什麼日出。”
厲瑾之揚了揚唇角,手探過來,握了握她囧到不知道怎麼放的手,低低地說道:“喬以嫿,哪裏像把刀?”
哪個女人想像一把刀,那不是被現實逼的嗎?逼著自己把自己磨得鋒利,去抵抗世間風吹雨打。誰不想活得像一嬌嫩的鮮花,每天衝著太陽搖搖花瓣,美完一生。
“刀挺好的。”她擰擰眉,把手抽了回來。
她和他這樣,真的不對。她自己的事還沒處理好呢……就算處理好了,她又怎麼敢靠近這樣的厲瑾之?她自問當不了他掌心的鮮花,做不了柔軟的柳枝。若不能像刀子一樣活著,她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被現實打成了一團爛泥。
——
剛剛開機,無數個未接來電的通知就湧了出來,大部分是蘇洛茵打的。蘇洛茵從來就是急性子,有事情一定要馬上解決。
喬以嫿決定先晾她一天。
徐小美她們在她家的小公寓前等她,保潔員昨天已經幫她把家裏打掃幹淨了,水電也恢複了,從今天起,她住回這裏。買房子這種事,太耗錢,她得先把錢用在新公司上麵。
“哇,挺不錯嘛。”徐小美換上鞋子,在家裏轉了一圈,笑著說道:“我還以為是又老又舊的裝修,沒想到十多年了,裝修看起來一點都不過時。”
“就是電器和床品需要換掉。”喬以嫿推開臥室的門,看著空蕩蕩的床墊,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