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非常可愛,吃著肉乎乎的小手,大眼睛烏溜溜地轉動,突然就咧開小嘴巴笑起來。
喬以嫿看得很有趣,突然就想到了婆婆的提議……
若是她去做一個試管,找不知道是誰捐獻的精子,能行嗎?孩子生下來之後,會受到恥笑吧?她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且情不自禁地彎下腰,逗了逗那個小寶寶。
結婚四年多,她也想過有自己和方悅城的孩子。但是怎麼辦呢,方悅城都沒吻過她,更別提躺到那張婚床上。
事已至此,多想無用。
她微笑著搖了搖小寶寶的手,輕輕地打招呼,“你好,小寶貝。”
小家夥看著她笑,咿呀呀地哼,突然就叫了一聲:媽……
很含糊的一聲,但是讓孩子媽頓時欣喜若狂,抱起孩子就親。
“聽到了吧,她第一聲叫的是媽媽!”
孩子爸爸,孩子奶奶都笑了,圍著小家夥逗。姐姐應該在三四歲左右,嘟著嘴搖爸爸的褲腿,要抱抱。夫妻兩個一人抱了一個,老太太推著推車,一家人下了電梯。
喬以嫿怔怔地看著那一家人,這種家庭應該最最最幸福的吧?錢這種東西,能買來好生活,卻買不到喬以嫿對家的渴望。
厲瑾之也走出去了。
喬以嫿定了定神,跟到了他身後,小聲問:“你要去哪兒啊?”
這一句話,問得又細又軟,還帶了幾許期待。
“去山上看日出。一起去?”厲瑾之扭頭看她。
他要去看日出?
喬以嫿還以為他要去談什麼大生意,原來隻是爬山而已。
“要一起嗎?”厲瑾之又問了一遍。
“我不去。”喬以嫿猶豫了一會兒,輕輕地搖頭。
厲瑾之盯著她看了幾秒,大步往外走去。
喬以嫿其實是想去看日出的,但是不能和他一起去。跟他去,那算什麼啊?他叫她去,她就去?她苦笑了一聲,慢吞吞地往外走。
跑來一趟,遇上了厲瑾之,知道了巫宏這個人。每天都有一點收獲,也算不錯了。
她在路邊等車,厲瑾之開著車從她眼前不快不慢地過去,並未為她停下。她呆呆地看著他的車遠去,心裏亂極了。若使出渾身手段,攀上厲瑾之這樣的人,就算隻有一年,兩年,她的收獲也一定不小。這麼好走的路,她為什麼不走呢?
風呼呼地吹了起來。
喬以嫿縮了縮肩,快步往前走。下班高峰期很難打車,她去坐地鐵算了。人才走到了地鐵口,他的車突然又過來了,直接攔到了她的麵前。
他轉頭看向她,沉聲說道:“不是要請我吃飯?去山上吃。上車。”
喬以嫿怔了幾秒,腦子裏山呼海嘯地卷過無數念頭,最後木著雙腿坐上了他的車。
她不知道厲瑾之為什麼要折返,她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服從,就這樣一路木訥地看著車窗外飛快倒退的城市高樓,一路往東。
東邊有高山,名太白山。
駱太白的名字正是由此而來。那天她爸爸媽媽坐著一輛舊大巴車回家,行至太白山腳下時,他出生了。為了紀念那一天,他爸索性給他取名駱太白。當時還以為挺有創意,後來隨手一翻,太白山腳下的太白鎮上,起碼有二十個某太白,某大白,某小白,某白白……
車可以直接開到山頂,盤山道已經修通了。
“來過嗎?”厲瑾之目視前方,低聲問道。
“沒有。”喬以嫿抬了抬下巴,慢慢轉頭看他。這一路上強迫自己不看他,一直扭著脖子看車窗外,要扭得抽筋了。
厲瑾之又不說話了。車裏的氣氛有些尷尬,喬以嫿想找點話說,搜腸刮肚,楞是沒找到可以聊的話題。反而一種出軌的緊張感死死壓著她的心髒,讓她覺得有些期待,有些刺激,還有些恐懼。
“這麼怕幹什麼。”厲瑾之停車的時候,扭頭看向她。
“我沒怕。”喬以嫿捋了捋頭發,推開車門下車。身子才彎出去,馬上被安全帶給拽了回來。
還說不怕!
喬以嫿故作鎮定地拉開安全帶,雙腿一並,跳下了車。
“山上沒飯吃,你要挨餓了。”她活動了一下雙臂和有些發麻的腿腳,眯著眼睛看漸暗的天色。
遠處的東安在夜幕中隱隱綽綽,似海市蜃樓一般。
身後傳來了一些響動聲,她轉身一看,他正打開後備箱,從裏麵拿出一隻墨綠的袋子。
是帳篷!
他挽起袖子,獨自一個人在車前展開帳篷,釘下鐵柱,再把帳篷支起來。
喬以嫿沒過去幫忙,她坐在一邊的大青石上,一直在觀察他。
別人是富二代,他是黑二代。
厲瑾之的出身讓他天生就帶了讓人不敢直視的黑色銳光,他的背景是讓人畏懼的,是和罌粟和鮮血緊緊相連的。哪怕他從小接受的是歐洲的精英教育,他取得的也是斐然的成就,也讓人不得不防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