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的時候,頭有些暈眩,身子有些發虛,差點站不住。
整個人暈暈忽忽,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本來隻想在桌上趴一會兒,卻想不到昏沉沉得睡了過去。
就連桌上的電話響了幾遍也聽不到,直到有人用手把我拍醒。
“天,你好燙,你發燒了。”一陣刺耳的聲音差點刺破我的耳膜。
“別吵,讓我先睡會兒。”想把身邊的躁音推離耳邊,卻發現怎麼也抬不起手來,放在額際的手,有些涼意,卻很舒服。
“睡什麼睡,還不去醫院,你想燒自己啊,起來啦。”
魔音穿耳,外加外力的推嚷,我無力的隻想抱頭尖叫。
抵不過人家的毅力,無奈的起身,可惜天不從人願,身子一陣發軟,又跌坐回去。
耳邊又是一陣尖叫。
“別叫了。”我無力的呻吟,尖叫聲對如今的我來說,實在有些不能承受。
“喂?喂?喂?”話筒裏傳來一連串的聲音,有些急躁。
對了,朱芳就是因為有電話才把我叫醒的,剛剛一陣折騰,竟忘了正事。
“你好!我是田耘。”閉上眼,用手撐住額際。
一陣沉默,久到我以為之前聽到的聲音都是錯覺。
“你發燒了。”聲音有些低沉,恍忽中聽起來有些遙遠,需要集中了全部的心力,才能聽清。
“啊,有點,請問你哪位?”腦子好像又開始暈眩起來,連說話都變得有些吃力,更無精力去猜測對方是何許人物。
“……”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過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對方就掛了線。
對著話筒發了半天呆,才把它擱了回去。
是誰呢,聽起來是如此的熟悉,卻再沒精力去思索些什麼。
再次陷入昏睡。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醫院的病房之內,手上正打著點滴。正確的來說,我是被手中的涼意給冷醒的。
溫度不再是先前的滾燙,就連眼中的灼熱難受也退去了不少,不再幹澀灼痛。
是誰送我過來的,應該是同事吧。
如今,我人沒事,她也必早回去了。
臨近年關,事情多得不像話,誰又有空閑時間留下來陪我。
回顧同一房裏的病人,身邊都有人軟語相伴,想想自己,隻身一人,不由倍覺淒涼。
一個人啊,又是一個人了。
快樂是一個人,悲傷是一個人,痛苦是一個人,就連虛弱的時候同樣還是一個人。
悲苦自嚐。
屈膝,把頭深深埋進膝蓋裏,深沉的疲憊向四肢迅速擴散,無力阻止。
人世浮沉,這一刻,才發現自己活得有些悲哀。
“田耘啊田耘,我真不想管你死活,我怎麼會認識你這麼一號人物。”聲音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又有些無可奈何。
臉龐稍離膝蓋,一雙黑色的皮鞋印入眼睛,再上去是一身合身的鐵灰西裝,襯得比平時的他成熟穩重了許多。
那一刻,熱意無法遏製的上湧,浸濕眼眶。
原來十丈紅塵,繁華塵世,我並非如想象中的孤單,至少在這一刻,還有人願放下繁蕪雜事,伴我左右。
一雙手,微涼,貼上我的雙頰,抹去我一臉的濕意。
“很痛嗎?醫生說你燒得太厲害,放了一些藥,可能會有些痛,忍一下就好了。”語意輕緩,略帶安撫。
呃!
我想搖頭說不是,誰知出口的竟是一陣打隔聲。
剛才由於驚愕,忘了呼吸,現在竟打起隔來,當下尷尬萬分,。
淩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又好氣又好笑地打趣道。“請問您這打的飽隔還是餓隔?嗯?”
臉不自覺得燒了起來,豔若天邊晚霞。
我還來不及回答,腹中馬上傳來一陣空鳴聲,臉燒得更利害了。
我橫了他一眼,不再看他。經他這麼一說,還真覺得肚子空空。昨天晚上沒吃什麼,今天因為沒什麼胃口,所以也未曾有東西入腹。
一份米粥出現在我的麵前,熱氣騰騰。
抬頭看他,熱氣模糊了他的臉。“你剛剛是去買粥了?”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