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問題,常師傅是我們這裏手藝最好的玉石切割師父。請跟我來。”
陳廠長把唐丁和行慕柳引到車間裏,車間裏空空蕩蕩,隻有一處小屋亮著燈,陳廠長帶著兩人走了過去。
“陳廠長,你這車間不小,工人都放假了嗎?”行慕柳問道。
“唉,不瞞行總,以前咱們這裏是有五六個學徒,但是現在的玉石加工不好做,養不起工人了,都走光了,現在廠子裏就剩下我跟常叔兩個人了。”
“哦,這樣啊。”
陳廠長嘴裏的常叔是個滿頭花白,手卻異常穩定的五十多歲的老人,即使陳廠長和行慕柳在說話,已經走到了跟前,他頭也不抬,仍舊在埋頭自己眼前的工作。
常師傅在低頭雕刻一件和田玉彌勒佛,他手中的刻刀,絲毫沒有顫動,幾刀下去,彌勒佛的笑臉就栩栩如生的浮現眼前。
先是粗雕,剩下的就是精雕了。粗雕考驗的是畫功,精雕考驗的刀工。、
一個好的雕刻大師,必定是畫功和刀工俱佳之人。
“常師傅的手藝很不錯,是怎麼學的呢?”常師傅在低頭忙碌,眾人也不忍打擾,唐丁就跟陳廠長閑聊。
“常叔跟我爸是戰友,在自衛反擊戰中,我爸犧牲了,常叔僥幸活了下來,後來被一個緬甸人救了,教了常叔玉石雕琢的手藝,後來常叔回國,找到了這裏來,知道我沒了工作,他就教我雕刻的手藝,再後來我就開了這玉器廠,常叔也在廠裏幫著教學徒,他也就在煙城安家落戶了。”
“常師傅不是煙城人?”
“嗯,不算是,他是海城下麵一個農村的,距離煙城不遠。”
眾人說著,常師傅手中的和田玉彌勒佛完工了,他一抬頭,看到了陳廠長陪著的唐丁和行慕柳。
“誌偉,有客戶嗎?”
“常叔,這兩位要請你幫切割件毛料。”陳廠長說道。
“拿來我看。”
唐丁從塑料袋裏拿出自己在燕郊鎮買的那塊翡翠毛料,遞給常師傅。
常師傅從口袋裏掏出手電,在毛料上照了幾遍,然後又遞給唐丁,“你這塊石頭沒有切割的必要。”
常師傅說話很直接,他在緬甸呆過,最開始學的就是翡翠雕刻,不過後來開了玉器廠,而煙城玩翡翠原石的少之又少,所以這才專營玉石雕刻,所以常師傅對於翡翠毛料的鑒別非常在行。
“哦?”唐丁笑了笑,“請問常師傅怎麼判斷出這塊毛料沒有切割必要呢?”
“經驗!”
“如果經驗有用的話,那為什麼說神仙難斷寸玉呢?連神仙都拿不準的事,光憑經驗管用嗎?”
行慕柳雖然心底讚成常師傅所說的事,但是心裏卻對唐丁的反駁拍手叫好。
“常叔,這是風和公司行總,平時比較關照咱們的那家拍賣行,您看是不是?”陳經理在常師傅耳邊小聲勸解道。
“也罷,既然你要切那就切吧!”
常師傅是個非常嚴謹的人,雖然他心底認為這塊毛料其實根本就是一塊普通石頭,但是他仍舊遵守切石的先擦再切的規則。
把這塊排球大小的毛料固定在切石機上,隨即開動,在他認為最適合的地方,開始擦石。
先擦了一塊,不見翡翠,又擦一塊,再擦一塊。
一連在這塊毛料邊上擦了六七下,“出霧了。”
一般出霧就離翡翠不遠了。
常師傅見出霧後,臉上的表情格外慎重,手上的切石機也格外穩定,往下切一點,就用水衝一點,生怕切到裏麵的翡翠。
“出翡翠了!好耀眼的藍色。”
在衝水後,陳廠長驚喜的大喊。
常師傅臉上激動的表情一閃而逝,隨即而來的是滿臉的鄭重,他握切石機的手依舊穩定,一直到整塊翡翠完全切出來。
一塊足有碗口大小的翡翠,被完整解了出來。
衝洗後的翡翠,呈現魅藍的顏色,像汪洋大海的藍。
“玻璃種,極品藍翡。”常師傅終於露出了激動,“這是我切出的第一塊藍翡,更是平生切出的最漂亮的翡翠。”
現場的人全都被藍翡的驚人美麗所吸引,包括行慕柳這種見慣了各種珠寶的人也是一樣。
“陳廠長,這塊翡翠解出來需要多少手工費?”
“行總,你這不是折殺我麼,咱們合作這麼久,我哪能收您手工費。我還要恭喜行總,得到此寶貝。”
“那怎麼好意思。”
一番推辭之後,陳廠長執意不收加工費。行慕柳也隻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