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是誰先挑釁的,別說你不知道。”
見我和不知火劍跋扈張,天霧一臉陰沉地底下頭。
“雙方都請收手吧,二位不會忘了今晚是為了神在此會合的吧。”
我和天霧協助薩摩,而不知火和長洲聯手。
薩摩和長洲不合,但是我們鬼族沒必要卷入人類的爭鬥中互相敵對,我也無意讓同胞的血白流。
換言之,今日的宴席是為了再次確認互相的打算而設。
“哎,天霧也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嘛,今晚我們隻不過是做口頭約定互不幹涉,然後喝酒而已吧?”
不顧麵有難色的天霧,不知火接著說道。
“總之人類裏麵也是有可取的家夥的,或許能發現有趣的女人也說不定哦。”
“真是愚蠢得難以置信。若有證據的話就拿出來看看。”
對於一口咬定人類毫無價值的我,不知火臉上呈現出複雜的表情。
“雖然讓你們見麵,但是高杉那家夥被強製送還了長洲。”
不知火信手拿起一隻杯子,倒滿酒一飲而盡。
“高杉晉作麼。那家夥充其量也不過是和其他人一樣是為了金錢和權力吧。”
“喂,風間。”
他嚴肅得甚至懷著殺氣地看著我。
“不許再侮辱高杉。”
原來如此,也有讓鬼欽佩的人類存在麼。
雖然我根本不信不知火的話,但是或許人世間也有一個能讓我感興趣的人也說不定。
“我也不是說所有的人類都是有趣的生物。但是,其中也有用比我們鬼更廣闊的視野看著世界的男人。”
“我聽說過,就是所謂‘武士’的大義名分吧?”
看著像是在鬧情緒的不知火,我不由得苦笑著點點頭。
“拋卻個人的私利私欲,為了堅信的東西揮灑熱血,這樣的人類真的存在的話……”
我低頭看著空了的酒杯,帶著些許期望嘟噥道。
“我也有興趣。”
人類終究是人類。剝下表皮後結果盡是懷著貪得無厭的私欲,隻知道滿足自身的家夥。
所謂的‘武士’,從來就未存於世上。像是要肯定這份稀有,不知火含糊地說道。
“啊,有著不足之處的才是‘人類’吧……”
真是異常迷戀人類呢……
我無言地往自己的杯中添酒。
“啊,啊啊,話說你們有聽說嗎?土佐的鬼好像也出現在京都了。”
“南雲家嗎?”
對於拋出話題的不知火帶來的情報,一直保持沉默的天霧,感到意外般提高了聲音。
“不錯,戰國時代站在長宗我部家一邊,協助過大阪戰爭的那幫家夥。”
“據說土地易主之後扔被長宗我部的遺臣們藏匿著。原本都已認為他們是隱居起來了。”
“似乎是換了首領。而那家夥好像選擇了參與人類政治這條路。”
聽著不知火和天霧的對話,我感到自己體內又升騰起一股焦躁。
“主動和人類聯手麼……”
呷了一口剛斟滿的酒,喘不過氣似的吐出內心的想法。
“對人類施以援手或拒絕,都是同樣愚蠢的行為啊。”
產生這種情緒一定是因為我想起了曾經統治東方的鬼之一族——雪村家。
他們拒絕幫助人類,結果招致毀滅。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貫徹了一族的驕傲。
“這種貫徹鬼之本分的生存方式,我也並非沒有共鳴。隻是,風間家不能效仿雪村……”
風間家不得不報恩,而我作為一族的統帥,不能將肩負重任的族人置於險境。
“我如果不是首領的話,或許會選擇和他們相似的道路。”
記得雪村家有後代,如果還活著的話,說不定意外地會成為與我合得來的首領吧。
“這麼說來,可惜了呢。”
“……怎麼了?”
天霧向不斷自言自語的我投來了疑惑的眼神。
“不,隻是單純的想象。或許我已經錯失新娘了。”
對於我的回答天霧的臉色越發不快。不知火則是碰上趣事似的笑了起來。
“在援助人類期間,我們鬼也要同時進行逃匿的準備。”
向天霧作出指示後,我依然喝著酒,苦於滅亡的雪村家的意誌。
…………
………………
自那天起又過了五年吧……
遠眺著在鳥羽伏見戰役中被戰火吞噬的京都,我回想起了過去。
“你在聽嗎,風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