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著的那個顧知書,是一個對待他人寬容大量的男人,是一個對生命極其尊重的男人,而不是眼前這樣,打著愛著自己的名號,肆意踐踏別人人生的陌生人。
唐糖冰寒陌生的眼神徹底地傷害了顧知書,顧知書這一瞬間覺得彷如掉進冰窖裏麵一般,整個人透心涼,以至於忽略了細細揣摩唐糖話中的意思。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難道我就應該因為她們年紀還小就這麼縱容她們害人嗎?你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唐糖了。”顧知書止住了本來想上前的腳步,看著唐糖,眼裏完全是迷茫,無法理解為什麼唐糖這一次的三觀會和自己差距這麼遠。
唐糖臉色漸漸變得陌生,聲音也喑啞了起來:“你覺得你這麼做是對的?”
“是的,而且,如果再有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我決不後悔。”顧知書的語氣堅定,特別是一想到李影的老父親和憨厚樸實的哥哥,他的眼神也愈發執著。
唐糖氣得笑了:“你竟然不後悔,可是,你害了那幾個女孩子,甚至還牽連了我,而楊晨陽也因為你現在躺在了床上,你還要說你不後悔嗎?”
顧知書一怔,他倒是沒想到唐糖和楊晨陽被那兩個女生追打是因為他,現在想想也是明白了,怕是她們怨恨自己,但是對自己沒有辦法,就來找唐糖出氣了。
可是,唐糖的語氣卻是讓顧知書黑了臉:“你就是因為我連累了楊晨陽受傷而覺得我做錯了這件事情?”
“是的,他是無辜的。”唐糖抬起頭,看著顧知書,不僅僅是楊晨陽,那幾個女孩子也是何其無辜。
顧知書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他一直是信任唐糖的,即使看到唐糖和楊晨陽越走越近,看到他們大庭廣眾毫不避諱地摟摟抱抱,他都沒有懷疑過一分一毫,但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自信了。
“楊晨陽無辜,那那些被欺負的人就不無辜嗎?”這句話幾乎是從顧知書的牙縫裏麵鑽出來的。
唐糖一愣,什麼那些人,難道是說自己嗎?於是,她硬聲道:“那和楊晨陽比起來,隻是小事。”
唐糖覺得自己雖然無辜被遭了秧,但是畢竟是媒體的誤導,相對於被自己和顧知書害了的楊晨陽,確實算是小事。
顧知書卻是被唐糖這句輕飄飄的話徹底地震住了,那些個被隨意淩辱的學生想比楊晨陽竟然是小事,楊晨陽對於唐糖來說究竟是多麼重要,重要到基本的是非觀念都不要了!
顧知書就這麼看著唐糖,眼神越來越絕望。唐糖不知道顧知書眼裏深沉的感情是什麼,但是自認為這件事情顧知書理虧,也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很久,直到,顧知書疲憊地抹了一把臉,腳步有些虛浮地靠在身後的門板上:“那你把我至於何地?”
“我把你置於何地?那你又把我至於何地?”唐糖一聽到顧知書這句話,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在醫院的事情,顧知書為了那個戴醫生,毫不猶豫把滿腔委屈一肚子話要說的自己就這麼孤零零丟在了醫院小道上。
當時,她也想問一句:你把我置於何地。
“這麼長時間了,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別說是人影,就是一個電話都沒有。可是,晨陽一直在旁邊幫助我,安慰我,現在還要因為我受傷,你說,我能不內疚嗎?”唐糖看著顧知書,眼睛裏麵有著責備和失望。
顧知書卻是沉默了,他最近確實很忙。除了工作和笑笑,還要追查唐糖的事情,確實是很久沒有和糖糖見麵甚至通電話了,想了想,他抬起頭:“抱歉,我太忙了沒注意,你可以給我電話。”
“我給你電話,為什麼你不給我電話。”女人或許在愛情裏麵總是有一些堅持的地方,或者說是讓人無法理解的不可理喻。
“我太忙了……”顧知書解釋,他確實很忙,已經很多天每晚幾乎沒有合過眼睛,好不容易逮著一點空隙就過來看唐糖。
唐糖一聽到這句話,忽然之間覺得很是滑稽。寫了這麼多言情小說,唐糖自然是看過那句話:當一個男人說因為忙而沒辦法給你電話回你短信,別相信,這隻是借口。
有人會忙到一個電話都不打嗎?
想到這裏,唐糖轉身:“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