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是怎麼了?”張阿姨突然接到電話,也隻是大概知道了唐糖出了事,馬上趕過來看笑笑,也幸好她及時趕到,笑笑已經醒了,正不斷地敲打著房門大聲哭泣。
一想到當時笑笑無助害怕的模樣,張阿姨還是心裏疼得很。不過現在看到唐糖的樣子,心裏本來對唐糖和顧知書的不滿也消逝了。
顧知書抱著唐糖進了臥室,輕手輕腳地放到床上,這才對著跟進來的張阿姨道:“沒事,隻是喝醉了。”
張阿姨一聽,眉頭微微皺起。
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才值得把笑笑一個人丟在家裏,沒想到竟然隻是因為喝醉了。張阿姨心裏極其不滿,但是也不表現出來。
“我帶笑笑去笑笑房間睡。”淡淡地說完這句話,張阿姨轉身抱著笑笑出了唐糖和顧知書的臥室。
顧知書敏銳地感覺到了張阿姨情緒的變化,一開始也有些疑惑,直到他幫唐糖換了睡衣坐在床邊的時候才發現了異常。
大床邊上的笑笑的小床上還有著尚未完全幹透的淚水,顧知書的心瞬間揪了起來,站起身往房門走去,果不其然在房間門上也發現一些淚水的痕跡,甚至還有幾道小小的抓痕。
不用想,顧知書也能了解到笑笑當時的恐懼與無助。
眼眶瞬間紅了起來,顧知書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房門上麵的抓痕,不斷地感受時當時笑笑的感受,無窮的內疚湧上了心頭。
張阿姨當時已經回了家,張阿姨的家又比較遠,就算是接到電話馬上趕了過來也比他回來早不了多久,笑笑想必是在他出門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麵對著一片漆黑,不管怎麼呼喊都找不到最信賴的爸爸媽媽……
顧知書發了一會兒呆,忽然站起身,輕手輕腳地走進了笑笑的房間。
笑笑的小房間裏麵,張阿姨正抱著笑笑倚靠在沙發上。張阿姨也沒有入睡,就是這麼疼惜地看著笑笑睡不安穩的小臉,老臉上甚是都有了些淚濕的痕跡。
聽到聲音,看到顧知書走進來。張阿姨撇開了臉,吸了吸鼻子,掩去眼中的淚水,卻是不再看顧知書一眼。
“笑笑一直都是很乖的,哄睡了放床上就行了,但是今天卻不行,就算看著睡得再熟,一放到床上馬上就會驚醒大哭。”張阿姨一邊伸手替笑笑抹去臉上的淚水,一邊看著笑笑說話,好像是對顧知書說的,又好像是自言自語。
顧知書看著笑笑小臉上未幹的淚痕,再看看笑笑房間的小床,聲音變得嘶啞:“對不起。”
“對不起……”張阿姨搖了搖頭:“做了父母,就要背負責任,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孩子被父母獨自丟在家裏沒了命的嗎?”
因為自己是做育嬰師這一行的,所以張阿姨關注了很多這方麵的新聞。小孩子被肚子丟在家裏的,特別是深夜,一片烏漆抹黑的,害怕恐怖不說,磕磕碰碰在所難免,甚至不小心碰到了插座或者從窗戶跌落都不是危言聳聽。
顧知書低垂著頭,沒有出聲反駁,畢竟張阿姨說的話他無從反駁,這一次確實是他的責任。
張阿姨突然伸出手拉起了笑笑的小睡裙,然後將笑笑的小手打開,顧知書抬頭,正好看見笑笑原本白皙的膝蓋和小手上竟然布滿了觸目驚心的淤青。
“應該是笑笑醒了,從自己小床上掉下來,用膝蓋和手著的地。”張阿姨小心地將笑笑的裙擺放好,至始至終沒有看顧知書:“你們應該慶幸,不是腦袋先著的地。”
說道這裏,張阿姨也不顧顧知書是什麼表情,下了逐客令:“好了,我也是一把老骨頭了,總要眯了一下,麻煩先生可以出去嗎?”
顧知書看著熟睡的笑笑,再看看滿臉淡漠的張阿姨,終是開不了口讓張阿姨把笑笑給他抱,隻能離開了笑笑的房門。走到大廳,顧知書一個人坐在了客廳沙發上,睜著眼直到天明。
雖然喝醉了酒,還被下了藥,但是因為藥量輕微的關係,唐糖第二天還是準時地睜開了眼睛。習慣性坐起身,唐糖隻感覺一陣頭暈眼花,再次栽倒在了床上,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如果是往常,這時候顧知書早就出現了。但是直到唐糖緩過了勁,還是沒有看到顧知書,忍不住轉頭看了看,卻沒有在身側看到顧知書的身影,唐糖不禁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