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浩的狀態,其實挺讓人害怕。我記得好像是03.04年左右,不是在上海,就是在江蘇,曾經有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因為辦戶口的事兒,與派出所的民警發生衝突,隨後回家取刀,自己一個人走進了派出所,捅死倆,幹了六個重傷,當時這事兒挺轟動。
但大家討論的論點,並不是此人幹廢了多少人,而是他究竟有著怎樣的心理素質,竟然可以在,起碼四把槍的派出所裏,一點沒哆嗦的捅了八個人以後才被抓。
而目前,李浩的狀態就跟他有點像,思維陷入了畸形的禁區,心理變的有點扭曲,但又很安靜,很穩!
發哥背對著他,站在了超市門口,正在掏錢買煙,李浩手伸進懷裏,攥著刀把,低頭,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很快,二人距離拉近!
十米,八米,五米……
“嘀鈴鈴!”
李浩兜裏的電話響起,他身體僵硬的站在了原地,左手插進了懷裏,還攥著刀把。
“唰!”
聽到電話鈴聲的發哥,一邊撕著煙盒的包裝,一邊隨意的回了頭,看見李浩以後,愣了起碼三秒,手裏的煙盒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隨後邁腿,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右手直接搭在了夾著的手包上,做出了一個要掏槍的姿勢,瞳孔放大的看著李浩。
李浩同樣也在看著他。
“嘀鈴鈴!”
電話鈴聲還在響著,發哥額頭冒起汗珠,呼吸有點急促,但除了剛開始退了兩步以後,他站在原地,就一動沒動過。
“啪!”
李浩將手插進褲兜,拿出手機,停頓了一下,按了接聽鍵。
“浩子,浩子……你在哪兒呢,你爸肺出血了……這可咋整啊……”母親驚慌的聲音,在李浩的耳朵裏響起。
“……在哪兒?”李浩沉默許久,皺眉問道。
“還在醫大二院!”
“嗯,沒事兒媽,我馬上過去!”李浩喘了口粗氣,陷入禁區的思維,仿佛被八匹大馬,生生拽出了一般。
說著,李浩和母親掛斷了電話,一抬頭,發哥的手已經伸進了手包裏,手裏攥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往前猛然走了兩步。
李浩看著他,一點表情都沒有,轉身就走了,隨後很快消失在了街道上。
“噗咚!”
看著李浩消失的發哥,瞬間脫離,後背一下靠在貨架上,汗水劈裏啪啦的從臉頰落下。
“先生,你包掉地上了!”老板不明所以的看著發哥,指著地上剛掉的手包說道。
“哦?哦!”
發哥木訥的回了一句,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一直抓著的手包,就掉在了腳下,而剛才一直攥著的黑色zippo火機,也掉在了地上……
槍?
怎麼可能!他去公安醫院敢帶槍麼?掏槍的那個姿勢,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發哥,剛才害怕了……
……
李浩先是找了個地方藏了刀,隨後很快趕到了醫大二院,但剛上台階,周圍兩台私家車,同時彈開。
“李浩!”後麵有人喊。
“唰!”
李浩頓時回頭,四五個警察,從後麵走了過來,亮出了警官證。
“人是你捅的,走一趟吧!”警察認識李浩,所以並沒有掏手銬子。
“我想看看我爸!”李浩沒有任何意外,他知道他隻要來這兒,那肯定被堵住。
“行,我陪你!”警察並沒有拒絕。
說著,眾人跟李浩走進了醫院!
有人遇到困境的時候會說,雖然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但我還年輕,我有的是時間。
李浩羨慕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因為他現在似乎缺了一點時間,進了醫院以後,父親已經上了呼吸機,正在搶救室搶救,母親可能正在四處借錢的路上……
而他一個人都沒見到……
“走吧!”
李浩站在搶救室門口,扒眼往裏瞅了一眼,隻能看見一幫忙碌的醫生,隨後停頓了一下,回頭衝著警察說道。
“嗯!”
出門以後,李浩將手機交給警察之時,再次咬牙懇求了一次:“我能給我朋友打個電話麼?”
“打吧!”警察隻考慮了一小下,就點頭答應了。
幾分鍾以後,電話接通。
“喂,南南!”
“怎麼了?”正在拉.屎的我,隨口應了一句。
“哦,沒事兒,看你幹啥呢!”
“啊!我拉.屎呢!你要沒意思,你也過來一起拉唄!”我還挺賤的跟他開了一句玩笑。
“嗬嗬!你忙吧,掛了!”李浩笑了笑,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