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伊拉起他的手吻道:“我這點疼哪及得上你心裏的疼!”
“惡心~”阿離甩甩手,卻又被展伊拉了回來。
“我知道你以前不信任女人……也不信任我”展伊撫著阿離的長發,“這十年,我好不容易把你的心暖熱了……彥初我不能不娶,我不想找借口,卻也不準你對我灰心!”
“你……”阿離終是歎了口氣依偎進她懷裏,他了解展伊的性格,若是她決定了的事情,便沒人能改變。誰讓她將他的心嗬護的太好,原先的冰冷早已化作一汪春水,隻為她泛起漣漪。
有了顧君玘和阿離的首肯,阿軻自然不會不願意。
“你真不介意?”展伊將阿軻抱在懷裏,盯著他的眼睛問。
“介意是介意……但是你娶他自然是因為心裏有了他,我怎麼忍心攔著你!”阿軻性格單純,心裏眼裏隻有展伊,若是她不高興,他也會跟著難過,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她高興。
“你呀,怎麼總是如此善良地惹人心疼!”
洞房花燭,春宵一刻,暈不開柳彥初心頭的苦澀。顧君玘為他準備的嫁妝比皇子的還要豐厚,所有的禮儀都是隆重而正式的,人人都羨慕他嫁得良人,誰又知道這隻是一場鬧劇,一場以身償債的交易。
聽見有人推門進來,柳彥初連忙收拾起心神,坐直了身子。一隻修長的手挑開喜帕,柳彥初對上展伊笑意盈盈的雙眸。十年的歲月似乎忽略了她的存在,她的臉明亮如霞光,她的眼多情如雲霽,美人如斯,良人如斯,柳彥初的心頭忽如針紮一般,為何是她?為何偏偏是她?
“聽君玘說你背上受過傷,一到天寒就疼,來,我先替你看看!”展伊將燭火湊近,輕輕撥開柳彥初的外衣。柳彥初想拒絕,還是握緊拳頭忍住了,以身償債,他有什麼理由拒絕?又有什麼理由心悸!
展伊剝開柳彥初的衣物,一道猙獰的傷疤宛如蜈蚣橫貫柳彥初光潔的後背。
“怎麼傷的這樣重?”展伊自言自語,伸手輕輕觸摸傷口,柳彥初身子一顫,僵硬如石。展伊如蘭的氣息吹吐在他耳邊,宛如羽毛撩動著他的心弦,一下一下,像是要將他托起來,漫步在雲端。柳彥初忽然生出極大的勇氣抓住展伊的手顫聲道:“宮主……你……你不必如此的!”
償債而已,何須溫情脈脈,何必殷勤備至,他真的不要,他……
展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抽回手道:“好,等你為我生下子嗣,那筆債便一筆勾銷如何?”
“…………”柳彥初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隻是默然地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無視柳彥初眼中的痛苦和絕望,展伊俯身吻上他精致結實的肌膚,合二為一的那一刻,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柳彥初的眼角滑落。展伊吻去他的淚水,手指輕輕撫摸著他額頭消散的水滴形印跡,歎氣道:“彥初,你恨我嗎?”
“……我不恨任何人……”這都是他的命,怨不得別人。
“彥初,我愛你,你信嗎?”
“……”他不信,他已經賠上了自己的身子,又怎能再賠上自己的心?可為何心底卻偏偏不希望是她,唯獨不希望與她麵對這兩難的境地?
柳彥初望著窗外的月光輾轉反側,直到展伊霸道地將他圈進懷裏,他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