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墨搖了搖頭;金修宸一臉不爽的側目看來,嚇得流螢忙將衣服收了起來。
肩上一沉,彭墨睜開眼,就看金修宸將他的狐裘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抖了抖肩,狐裘掉了下來:“多謝殿下關心,我有棉服。”
金修宸重新給她披上,並且給她係了帶子,擰著眉低聲道:“耍什麼小孩子脾氣?再說那些棉服不如我的暖和。”
“...。”他是否也這樣嗬護過驪姬?彭墨看著他的臉,心中不由想著,毫無意外的泛起了酸泡。
一陣氣悶,抬手就要去解狐裘帶子,誰知他的手掌鋼鐵般的箍住了她,聲音清清冷冷的傳來:“你若不穿,便將這狐裘丟了吧。”
說完鬆開了她的手,兀自閉目養神。
彭墨抿了抿唇,瞥了他一眼,將狐裘收緊,不穿白不穿,哼!
流螢戰戰兢兢垂首裝死,暗自腹誹,為什麼她是第一個找到這兩位主子的?
一路再無話,車馬浩蕩前行,直到達溫泉別院才停下。
一番安置自是不提。
收拾妥當已是午膳時分,理雲慕派人來請。
彭墨帶著流螢去了前廳,金修宸和理雲慕已經等著了,廳中的氣氛不怎麼好,她裝著沒察覺,笑著看向桌上的佳肴,笑道:“好豐盛,多謝殿下款待。”
“這幾道是你喜歡的,這幾道是婺城國的特色,你嚐一嚐,若是喜歡,我晚上讓人再準備。”理雲慕笑著介紹,語氣中的寬容和寵溺聽得金修宸心中別扭,卻又沒有立場說話,隻是悶頭喝了口酒,佳肴入口如同嚼蠟。
飯畢,彭墨去了溫泉。
流螢帶著衣物守在一旁。
大半個時辰便有小丫鬟過來,恭敬的站在屏風後,慢聲細語道:“公子,我們王爺說公子體弱,還是不要多泡為宜。”
“知道了,你退下。”流螢收到彭墨的眼神,開口。
丫鬟稱是退下。
又泡了一會兒,彭墨裹衣站了起來,穿戴後走了出去,天色已經沉了下來。
她算著時辰,暗自想,司月和千麵他們這個時候差不多也該大哥那裏了。
定國王的厚禮應該已經到達,隻是她在這裏,消息還未傳來。
隻能等晚間章澤他們彙合後,再去查探消息了。
丫鬟垂首走過來,三步外止步,福禮道:“公子,王爺請您去花廳。”
這別院裏的丫鬟應該都是受了吩咐的,不然也不會見了她全都低著頭,理雲慕做事情果然細心,也讓她安心。
“何事?”
小丫鬟聽言和聲回答:“王爺請了禦醫給您把脈。”
“我知道了,你帶路。”
小丫鬟聽言再次福禮,率先走在前帶路。
花廳距離中午吃飯的偏廳不遠,她走著就看到了偏廳內坐著喝茶的金修宸,微微挑眉。
金修宸終於等到了她,忙起身跟了過來,看著她紅潤的小臉,他問:“泡了溫泉,可覺得舒爽了些?”
“多謝殿下,我一切都好,不勞費心。”彭墨一麵說著,一麵加快了腳步,故意與他拉開了距離。
金修宸快步跟了上去,接著問:“你去哪裏?”
“銳王為我請了禦醫,這會兒請我去把脈。”彭墨認真的回答。
“...。”又是銳王!
金修宸胸中火辣辣的燒燙,但為她請脈的事情重要,他不會阻止,便收了聲,一路跟著。
流螢小心的看了看彭墨,有些意外主子這次氣的這麼久,倒是難為殿下了。
不過,想到金修宸做的那些事情,她又覺得,主子生氣是對的。
花廳中,理雲慕看到彭墨,笑著迎上前幾步,目光在她臉上認真的看了看,笑意加深道:“氣色好了許多。”
彭墨微微笑道:“殿下這裏的湯池子真不錯,泡了一會兒渾身都鬆乏了。”
理雲慕與她而言,可以是朋友,可以是交心的知己,但最不可能的就是愛人。
她的愛人此生已定。
“你覺得好就行。”說著側身,他身後站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此時這老者低垂著頭,恭謹的站著。
“這是宮裏的白禦醫,來給你請脈的。”理雲慕介紹著說。
彭墨道了謝,在椅子上坐下,卷起了袖子。
白禦醫依舊沒抬頭,小心的在她身邊坐下,拿出了素白絲帕搭在了她的手腕處,搭指凝神感受著她的脈跳。
金修宸緊張的看著,唯恐白禦醫說出個不好來。
理雲慕目光在彭墨和金修宸身上掃視,眸光閃爍,嘴角笑意低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