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外袍昨日在枯草堆裏滾了一夜,上麵沾著雜草塵土,他揭過外袍,露出外袍下稍顯幹淨的夾衣,將她臉上僅剩不多的黑粉擦掉了。
一張白淨的小臉展露人前,配上她靈動澄淨的雙眸,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飛揚,光彩亮麗,他看著唇角輕提。
“你幹嘛呢?”彭墨被他奇怪的舉動弄得有些懵。
金修宸沒說話,隻是將夾衣給她看。
絳紫的衣袖上帶著黑色的一團汙漬。她昨夜哭了一宿,臉上的粉定然有一塊每一塊的,不知多醜呢!囧然輕咳了聲,道:“出門在外,沒那麼多顧忌。”
金修宸點頭讚同,但想到她所遭受的苦,他還是極其心疼的。
“驪姬她不會傷你的,你別擔心。”大不了,他就再被劫持一次。
彭墨一聽,頓時冷笑起來:“傷不傷我昨日殿下沒看到?這般厚顏的為驪姬姑娘脫罪,未免太牽強了!”
她又沒說什麼,值得他一大早的就為驪姬說好話!
金修宸瞪眼,他...又說錯話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彭墨別開眼不看他,卻忽然看到正靠近的隊伍中的一個人,頓時揚起了笑:“是理雲慕。”說著整個人緊繃的神經都放鬆了。
理雲慕既然能說服國王,那麼一定能製止驪姬,她安全了。
金修宸看著她雙眼發亮的盯著理雲慕,心中猶如潑了一壇子醋,一股子火氣在體內亂竄,擾的他煩躁不堪,他卻不能表現出來,硬撐著做出沒事的樣子,結果卻是渾身都不對勁。
“郡主爬這麼高,當心高處不勝寒!”理雲慕已經見過流螢,自然知道他們二人躲在樹上。
聽著理雲慕打趣奚落的話語,彭墨好笑駁了一句:“高處不勝寒的是殿下才對。”他都貴為太子了,以後可不就是婺城國最高的人!
友人間日常的玩笑聽在金修宸耳中卻猶如打情罵俏,他暗自磨牙,攬著她的腰旋身跳下了樹幹。
理雲慕上前,一把抱住了彭墨,激動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沒事的!”
金修宸渾身都僵硬了,一雙拳頭捏的死緊,臉上布滿了冷峻。
彭墨也被理雲慕歡喜過頭的舉動驚了一下,轉眼就對上金修宸沉鬱的視線,莫名有些心虛,忙推開了理雲慕,幹笑道:“殿下來的真及時,我正愁找不到出去的路呢。”
金修宸繼續磨牙,她這話的意思是,他不能帶她出去,還要仰仗理雲慕來救?
昨日明明...明明是陰雲遮天,有夜色濃重,他才沒有找到出口,今日這等晴空萬裏,豔陽高照的天氣,他怎麼能找不到出路?
理雲慕整理了心情,重新打量了她,見沒斷胳膊也沒有皮肉傷,便徹底放下心,笑道:“我白白擔心了一夜。”
“這話怎麼說的?倒好像很不樂意我安全似的。”彭墨歪頭俏皮的回了一句。
理雲慕還沒說話,就聽身旁一聲不輕不重的輕哼。
他轉眼去看金修宸,麵上帶著客氣的笑意:“宸王殿下受苦了,我的轎攆就在不遠處,請殿下屈尊移步。”
趕他走?金修宸似笑非笑道:“急什麼?一夜都呆了,不差這一會。”
彭墨被金修宸陰陽怪氣的樣子惹得好笑,看理雲慕有些下不來台,就問:“流螢呢?”
理雲慕笑道:“我帶了些東西來,讓她去取了。”
說完就看流螢抱著一個包袱走了過來,喜道:“主子,銳王殿下帶了棉服來。”
彭墨笑意加深:“謝謝殿下。”
理雲慕卻很羞愧的低頭,抱歉道:“是我的疏忽,讓你陷入險地,這些小東西,不足以補償我的歉意。”
“沒有的事,殿下千萬別這樣,你已經讓下月提醒了我,都怪我太自負,所以...。”
金修宸聽得渾身都燥,他深吸了口氣,壓下扭身走人的情緒,如木頭樁子一樣直愣愣的釘在原地。
他不能讓彭墨和理雲慕單獨在一起!
“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當著金修宸的麵,他沒有說驪姬的事情。
彭墨含笑道:“和你一起回去。”
理雲慕還不曾怎麼樣,就聽金修宸爆喝的聲音傳來:“你說什麼?!”
彭墨扭頭去看他,眯著眼笑絲絲的問:“宸王有意見?”
金修宸瞪著眼,急道:“你不是要回大庸?”
彭墨一臉茫然的搖頭:“我昨夜就說了,我不回去!”
“...。”理雲慕是誰?聰明如他,怎麼會看不出他們二人在鬧別扭。
想到以往在金修宸手裏吃癟的情況,他含著和潤如風的笑,道:“我的府邸永遠為你敞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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