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跟著去看二人,往日沒湊在一起還不顯,這會兒二人站在一起,年紀小的寧王確實比年長的哲王要高許多,也強壯許多。
想著那些年哲王在宮中受的罪,皇上心中冒起了絲絲後悔。
寧王聽著金修宸的話,隻覺得他比金哲那小子強,頓時笑開了花,拱手道:“多謝九皇叔誇獎。”
金修宸愣了下,他誇了嗎?
另一個愣住的人是金哲,九皇叔這意思怎麼聽起來有憐憫之意?不著痕跡的看了眼皇上,他沒有錯過皇上臉上一閃而過的悔痛。
心思一轉,不解的看向金修宸。
金修宸對上金哲的眼睛,衝他眨了眨眼睛,就別開了臉去與皇上說話了,反應之快,好似剛剛那一眨眼隻是哲王的幻覺。
“彭展在做什麼?”皇上問著剛剛從外麵進來的金修宸,想來他是知道的。
“皇兄不是將這次的安全任務派給了他,他這會兒應該在布置巡防的吧。”金修宸答得不明確,在皇上麵前,他從來沒有對將軍府表現出多一分的關注。
皇上聞言就笑了起來,道:“朕臨時點了這處,想必彭卿這會兒正為安全問題頭疼呢。”
金修宸一怔,手中的扇子險些脫手,忙抓在手心裏,問道:“皇兄歇在此處是臨時起意?”
那豈不是...豈不是此處尚未處於安全地帶?那山上呢?
皇上疑惑的看著金修宸:“是啊,你為何如此大的反應?”
金修宸忙搖了搖頭,半是打趣半是奉承道:“沒什麼,出門遊玩就應該隨心所欲,皇兄此舉甚是灑脫,甚是灑脫。”說著眼睛卻是看向了上山的方向,眉心及不可見的皺了起來,不知千麵可追上彭墨了?不知這山上可有危險?
皇上心情頗佳,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沒了那些瑣碎繁雜冗沉的奏折,果然覺得神清氣爽。
顧翎羽靜靜等在皇帳外,遠遠望著紮營在湖邊的高官貴族,去年,他也曾是他們中的一員...往事不可想。
他現在的首要任務不是緬懷過去!
皇帳掀開,寧王和哲王走了出來,因皇上與金修宸要下棋,就遣他們退下了。
顧翎羽回神迎上前去,拱手行了禮。
寧王看到顧翎羽就覺得心煩,輕嗤一聲抬腳就走,若非他是父皇欽點的,他如何還有命能在這兒晃悠?
顧翎羽沒有立即跟上寧王的腳步,而是抬頭看向哲王,這位手握他妻兒性命的人。
那背後之人是否是哲王派出的?即使不是他派出的,也應該與他熟識才對吧?
哲王被顧翎羽深沉的眸子看得莫名其妙,不禁問道:“你是寧王身邊的人吧?”說著看了看已經走遠了的寧王,提醒道:“寧王已經走遠了,你不跟上?”
顧翎羽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反問道:“哲王殿下可認識在下?”
“不認識。”哲王非常實誠的搖了搖頭,這京都內外的許多人他都不認識。
般若看著上前一步,在哲王耳邊輕聲道:“這是顧翎羽顧公子,現居寧王府第一謀士!”
哲王恍然,不禁多看了顧翎羽一眼,他就是那個大義凜然,舉報本家的人?也是渠王當時實力最強的外家,京都舉足輕重的顧相的嫡孫!
“第一?”顧翎羽未怔,隨機嘴角浮起絲絲苦笑,被皇上欽點的謀事理應是第一!這點不錯!
不過他這第一謀士卻還未與主子說上十句話!
他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改變寧王的態度,那樣他才能做事,想到此,拱手客氣的別了哲王,問了寧王的大帳,自去“赴任”。
這邊,彭墨來到了靜心庵門前,看著斑駁掉漆,灰敗不成樣子的門和牆壁,又轉身看了看來時的路,鬱鬱蔥蔥的樹木和雜草已經讓她看不到山腳下的湖泊和儀仗。
憐風自上山起竟連個人影兒都未看到,此時來到門前,看著緊閉的兩扇門,嘟囔道:“這兒景色雖好,但這靜心庵也太過破敗了。”
說完看了看一臉平淡的彭墨,忙上前去敲門,隻敲了第五遍的時候,門內才傳來了一聲暮氣沉沉的聲音。
“誰啊?”
憐風輕巧答道:“我們是路過的,想要在此上香一炷。”
片刻,“吱呀”一聲,緊閉的門打開了,內裏站著一位道姑,這道姑四十來歲,非常瘦弱,身著一身漿洗的發白的道袍,手中撚著一串破舊的佛珠。
彭墨雙手合十見了禮,道姑還了一禮,禮讓著二人進了廟門。
廟內非常安靜,也非常幹淨,隻是卻沒有人煙氣息,彭墨走了兩步問道:“這廟中隻有師太一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