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雙眼睛卻從不曾對他笑過,她的笑是否隻在金修宸麵前展露?想著想著,魏英然眸中的迷蒙漸消,從眼底生出了蝕骨的憤怒,甩手將手中的酒壺砸出,酒壺落在鵝卵石小路上,粉碎裂開,壺中的酒隨之灑出,酒香暈在空氣中。
平安站在不遠處看著魏英然這般,氣憤的捏緊了拳頭,上前道:“世子,請允許屬下去殺了彭墨!”
世子身份高貴,品行高潔,京都中的女子每每都是趨之若鶩,何曾受過這般怠慢,侮辱!
彭墨她算什麼?一個郡主罷了!
“不準動她,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若下次再犯,你就回去吧!”魏英然含著醉意的聲音卻透著十足的冷冽,說完他睨視平安一眼,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獨自往院中走去,青竹的身形帶著無比的落寞和蕭條。
回去?世子剛剛說讓他回去?為了彭墨?平安一陣驚愕!
次日早朝,皇上將金哲受封的消息一經宣布,便在朝中激起了層疊駭浪。
渠王黨和寧王黨一片反對之聲。
皇上目光沉沉的盯著下麵的朝官,瞬間,整個大殿猶如掉進了冰窟般冷凝壓迫,喧囂反對的議論聲在皇上的威壓下漸漸減弱,最後消失。
朝臣忙收斂,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頂著上位的視線,心中似是揣了一隻兔子般惴惴不安。
片刻,皇上將視線轉到為首的渠王和寧王身上,冷聲道:“你們覺得朕此舉有誤?”
誰敢質疑皇上聖意?那是忤逆,那是蔑視聖上!
皇上此話問的犀利,渠王和寧王暗自對視一眼,眸中都有一絲冷意浮現,晉王剛剛退出朝堂,皇上就急不可耐的拎出了一位傻子做王爺,其心思是人皆知。
他們怎能不惱?隻是縱然心中再如何氣惱,麵上也是不敢表現出來的,但要他們親口認同金哲封王之事也是他們做不到的,因此隻是垂首道:“兒臣不敢。”
不敢?是火候還不到吧!皇上眸中浮起了一團濃霧,讓他威嚴的麵容更添了幾分難測。
他看著兩個兒子,冷哼一聲,甩袖起身離去;一旁的蘇公公一看,甩了下拂塵,揚聲道:“退朝!”
寧王估摸著皇上走出了大殿,這才抬起了頭,看著一側的渠王,冷笑道:“看來,咱們又有事情做了。”
說完轉身離去,他要好好查一查這金哲是如何獲得父皇的憐惜,得到這個親王之位的!
他可不容許一個賤妾生的孩子與他比肩!
寧王黨一看寧王走了,忙也四散退了出去。
顧謙看著低頭不動的渠王,上前低聲道:“他一個孤王,就是記在皇後名下又何妨?承恩侯府早已經衰落,根本不足為據,也沒有勢力與殿下抵抗,殿下莫要著急。”
渠王聽著顧謙的話,麵上陰冷消散一些,他抬頭,望著上方的龍椅,眸中劃過奇光異彩般的光亮,片刻,他扯唇冷聲道:“金哲是不足為據,皇後更是不在話下,我在意的是父皇的態度。”
“皇上的態度?”顧謙不明白渠王的意思,皇上此時將金哲推出來不就是為了平衡朝廷,還有其他的意思不成?
“父皇派禮部偷偷進行了封王事宜,又派了般若近身照顧金哲,這一舉一動,不是擺明了為以後的哲王鋪路,依我看,這朝廷不日又要再分出一黨了!”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能用淬冰刀刃來描述了。
他昨日聽聞皇上派了般若去金哲的身邊照顧起居,本還以為是知道了寧王欺負金哲後,慈父心裏作怪,當時也並未放在心上,誰成想今日早朝就聽到了這封王的消息!
他就連最好的阻攔時機都未能把握,怎能不惱!
哲王黨!顧謙吸了一口氣,表情不甚輕鬆,這般若雖隻是一個禦前侍女,但她卻是極其被皇上看重的,在宮中甚至比一些嬪妃都有話語權,此時皇上將她調遣給了金哲...,若是皇上有意抬舉他,朝中這些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定是要轉變效忠對象了!
“禮部方士行為人木納最是不懂變通,此番這封王事宜瞞的如此嚴實,離不開方大人的功勞。”顧相推辭了幾位朝官,來到了渠王身邊。
顧謙聞言皺眉,遺憾道:“若是早些時間知道這件事情,還有機會籌劃一二,就算不能避免封王,也可率先阻止一些事情,可現在,卻被皇上打的措手不及,而且,皇上聖旨已經頒布,便再無推翻的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