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從一開始,我就愛上他了。隻是,覺得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這就好像是追星,無論你再怎麼喜歡一個異性明星,你都不會愛上他一樣。”
“直到再次遇見他……我才知道,他找了我好多年。”
“所以,你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他?卻在你得知你的病情的時候,隻能用淡漠來偽裝你自己?”
“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再地跟他強調,我無法給他任何承諾,他想要的,我都無法給他。”陳貞茹垂下眸子。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跟他在一起?生病了,是你最困難的時候,有心愛的人陪著,會好過得多。”
陳貞茹苦澀一笑,搖搖頭,“太痛苦了,我不想讓他陪著我。”
看著心愛的人,備受病痛的折磨,逐漸地、一點點地,在你的懷裏枯萎,最終,在你的懷裏,徹底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這對安德烈來說,太殘忍了。
她……實在舍不得讓安德烈承受這些。
“小茹,這是你的想法,不代表是安德烈的,你知道嗎?”
陳貞茹搖搖頭,眼淚卻悄悄地掉下淚,“或許,我們都是這樣,總是自以為是為了彼此好,可是,我們確實控製不住那麼做……小煙,你想想,讓他以為,我不愛他。也許,有一天,他會重新愛上別的女人,我隻不過是他的一個過客。即使沒有愛上別的女人,他也會別以為我在世界的另外一個角落活著,時而想念我,時而埋怨我,但是,他不會太心痛。”
因為,懷念一個活人,多少還有一份期待,而懷念一個死人,才是最絕望,最疼痛的。
慕輕煙聞言,便知道現在還不能告訴她,安德烈並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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腫瘤方麵,算是韓以森的專長。
所以,下午的時候,他就到了醫院,研究陳貞茹的病情。
然而,陳貞茹表現得極為消極。
慕輕煙費盡口舌,說服她搬到司園,那裏有最全麵、最佳的治療環境。
可是,陳貞茹就是不願意。
韓以森從心理上分析,說:“小煙,她的病情很嚴重,治療之中,心態也很重要,需要病人的配合。否則,手術無法成功的話,她確實就真的活不成了。”
惡性腦瘤。
之所以病情惡化,是最近三四個月,陳貞茹為了不讓自己犯病,用止痛藥來壓製著。
慕輕煙問道:“那麼,手術成功了呢?她……能活多久?”
這腦瘤,發現得太晚了些,已經算是中後期了。
韓以森默了默,最終,保守地說道:“至少,會比一年……多出好多年……”
慕輕煙聞言,心裏塞得難受,“手術失敗,會……會提前結束嗎?”
韓以森有些沉重地點點頭,“嗯,所以,心態、她的配合,很重要。”
一旦手術失敗,就代表著她有可能會死在手術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