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休息一下吧,你練了一早上了,早飯都沒吃呢。”
“我再練一會。”
“可是,從早上到現在,你已經說這句話十多次的,一會又一會的,練功也要先吃飽啊,沒力氣怎麼練功啊。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要是夫人看見了,受苦的還不是我。”這次小丫頭並沒有回去,而是站在一旁,幽怨的盯著眼前的人。如果說秦家還有個丫頭敢對這位少爺抱怨,那便隻有一個,那就是香凝。
“不管我怎麼努力,我始終是練不成第二層境界,這到底是為什麼?”秦風停下了動作,此時的他氣息紊亂,汗珠已經布滿了那張棱角分明的麵龐,雖是動作停了下來,但嘴裏還喃喃自語道,好似身停而心未停,還沉浸在武學之中。
“少爺,練功哪有你那樣拚命的呀,常言道,欲速則不達,難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像你這樣拚命的,走火入魔還差不到,還想著練神功呢。”香凝吃吃的笑道,不過也不忘著拿手帕上來幫秦風擦汗。
“按你這麼說,那些閉關苦修的那些老前輩們豈不都走火入魔啦?糟了,四叔還在閉關呢,我得去提醒他才行。”原本若有所思的表情一下子在秦風臉上消失,緊接著的便是一臉的焦急之色。臉色變化之快,如果在現代社會,絕對是一位實力派演員。
香凝停下手中的動作,冷哼道:“再這麼取笑我,小心我告訴夫人你那些破事,哼。”
“額,有話好好說嘛,你也知道我的性格的,再說,你把我的那些事抖出去,你不也要受罰麼,這可損人不利己啊。”秦風苦笑了著說,他真是拿香凝這個小丫頭沒辦法。香凝六歲便來到了秦家,一直是秦風的玩伴,從小到大,秦風可是沒少闖禍,而大多都是這個香凝幫他隱瞞過來的。可想而知,香凝知道多少他的秘密啊,而如今她又是秦風的貼身丫頭,負責照顧他的寢食起居。如果是外人,秦風早就殺人滅口了,有句話說得好,這世界上隻有一種人不會泄露秘密,死人。可是,她可是秦風在這個世界中除了母親以外,對他最好的人啊,她在秦風心中的位置甚至超過他的父親。是啊,他父親隻會關心他的武學修為,隻會罵他是廢物。
“好啦,快點去吃飯吧,別人不懂你就算了,我還能不懂啊,你啊,最愛說些有的沒的來哄女孩子了。”香凝香腮略微紅潤,轉身走了回去,她比秦風大一點,如今已是二八年華,女孩子家又比較早熟,男女情愛之事,她哪裏還會不懂?
“我,我什麼時候又成了愛說風涼話哄小女孩的人了?香凝,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秦風反駁道,卻跟上了香凝的步子。
秦風不說還好,這一反駁,卻又換來香凝一聲冷哼:“哼,你做過什麼你自己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是秦家南邊的一間小廂房,廂房近水,屋外又多竹,碧水綠葉,相得益彰。這便是秦風的住處,水月小軒。為什麼叫水月小軒呢?其實秦風也不知道,小時候他也問過母親,可是母親每次都是搖頭歎息,卻什麼都沒說。秦風也問過父親,隻是換來的卻是苦罰。從那以後,秦風再也不敢提起水月小軒的來由。隻是他依稀猜到,那是因為水月小軒月出之時特別美,水月交輝相映,一切美如畫。而且香凝也同意秦風的這個猜想。
水月小軒隻有幾間臥房和一個小小的客廳,而這裏也隻住著幾個人,除了秦風和負責照顧他日常起居的香凝,還有秦風的母親和幾個丫鬟也住在這裏。秦風的父母是分居的,其中的緣由誰也不知道。走進水月小軒,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幅畫卷,畫裏是湖畔,竹子,荷花,明月,還有一名女子的倩影。典型的一幅水墨畫,畫的下角有一首詩:“湖鏡清幽照天庭,仙界花荷思定情。牛郎不畏水潮高,織女卻恐圓月明。”然而,在前兩句和後兩句詩的中間竟有一個赤紅的戳子,看起來別有一番新意。不過,讓人不解的是那赤紅的戳子居然是模糊的一片紅豔,看不出任何字樣。按照秦風的話,這哪像落款,倒像是作者作畫時調皮地抹在上麵的口紅,不過前提是作者是個女的。
每次看到這幅畫,秦風都會想起他的前世,想起王維山居秋暝中的那句:“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那是多美的畫麵啊,在那無盡的詩意裏,喧與不喧,動與不動,這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隻是心中那份恬美與平靜。不過,如今每次在這幅畫前經過,秦風卻已無當年那些感覺。是啊,當年那個對書中知識充滿狂熱之情秦風,他是不屬於這裏的。那個在大學主修電腦技術,卻成為了一個小文員,明明隻是個小文員,但他卻還不知足,心懷理想,辭職要實現演員夢,卻在跑龍套時意外身死的秦風。他的生命本該完結了,卻沒想到醒來居然身在這片大陸,這片遺失的古之大陸。他依舊叫秦風,依舊是在中國,隻不過秦風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為了追求理想而不知死活的秦風,中國也不再是那個半天擠不上地鐵的有著十四億人口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而是中原古國,這片大陸的人也稱為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