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藍月王朝來,他的名字叫龍凰,所有人都說他是天下第一厲害的男人,隻有他自己知道,那個她離去的夏天,成了他永世的黑暗。
他不肯安葬她的屍體,把她運到了寒山,放在自己練功過的病床上,每天溫柔的吻她,給她擦拭身子,講故事,無摸她的隆起的小腹,感受裏頭已經冰冷的生命。
每天早上起來,他會對她說早上好,小東西。
晚上睡覺,他會親吻她的發心和她道晚安。
所有人都說鑾壽山莊的莊主瘋了,也有女人為之潸然淚下,既是感慨世上少了個讓她們覬覦的男人,也是感動龍凰對他妻子的鍾愛。
也有人猜測,龍凰或許會自殺殉情,所有阮天餘代王勝影子黑白無常,還有他的師傅師娘爹爹,幾乎是輪班守護他,盯著他。
他的心死了,在她離開的那一刹那,早上她還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麵前,因為他被人打了一拳而心疼的手忙腳亂要扒他衣服查看,因為他要和人比試刀劍而緊張的不敢看,因為他勝利了而歡喜雀躍,那一刻他以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可是當她被宣布斷氣的那刻,世界暗了,昏天暗地,他的人生光彩,也全部被灰黑的顏料給抹殺了。
每天守著她的屍體,他在等待,等待她有一天會突然醒來,甜甜的問:相公,你餓了嗎?
他開始絕食,他不吃不喝,隻等著她起來給他做飯。
師傅師娘沒辦法,把他打暈了強行給他灌入粥糜,可是他更懷念她嚼碎了送到他嘴裏的食糜。
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一年,他終於意識到,她是再也醒不過來了,於是,他預謀了那場自殺,他把匕首放在頸部,一刀用力的滑下,安靜的早上,他做到了對她的承諾,生死永相隨。
可是醒來,卻在一個陌生的世界,成了一個牙牙學語的三歲奶娃娃,一個裝束奇怪的女人不停的喊自己少爺,他以為這是在做夢,用力眨巴了幾下眼睛,才發現這居然不是個夢。
後來他才知道,自己沒有死成,來到了一個奇怪的世界,他慢慢的學習這個世界的禮儀,慢慢的成長,慢慢的撫平傷痛,滿滿的出落的一表人才,然後接管家族產業中最大的酒店roseroom。
之所以沒有再選擇死亡,似乎因為心裏總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告訴他,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裏,有個叫做紫曉楠的女子,在等待這他。
他開始瘋狂的打探業界有名的廚師,從法國到美國,從美國到新加坡,從新加坡到日本,從日本到中國,可惜當時的紫曉楠,還是個菜鳥,剛剛踏上這條路。
所以他的瘋狂換來了失望。
他以為是他的內心指引錯了,就算緣分再濃,也不可能有這麼神奇的事情。
那瘋狂的舉動,也由此停止,他開始安安靜靜過日子,用忙碌衝刷思念。
直到……
上個月他二十九歲生日,有個朋友說起去中國旅遊,在他的生日宴會期間,無意見說起了中國一家五星級大酒店的廚子水準相當了得,長的也是閉月羞花美的讓人心醉。
他無意調侃了一句:“中國有句古話叫做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這個男人的胃,看來你的胃讓那個廚師給俘虜了。”
“她倒是願意把我的心給俘虜了才好,可惜聽說她從不對任何男人動心。”
“她是玻璃?”龍龍缺德一句。
“兄弟,拜托你不要玷汙我的女神好不好,她紫曉楠才不是玻璃呢,她是一個花神,以花入菜,全世界就隻有她能將各種花和……”
“你說什麼?”
“我有說什麼嗎?兄弟你這眼神好恐怖!我說她是花神啊!”
“前一句……”
“我說她才不是玻璃!”
“不是,剛才你不是這麼說的。”
“我怎麼說的?”
他知道饒了個大圈子了,他想要確定的,隻是那個名字,那個烙刻在心底的名字:“好了,你隻要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