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仔細核對了一遍數據,言清淺放下手中的筆,向後仰靠在椅背上,伸手在眼角捏了捏。
長時間過的精神專注讓她的眼睛酸脹不已,乍一別開眼視線都有些模糊。
身後的床上傳來一陣響動,言清淺動作迅速又小心地走過去看了看,三歲的囡囡臉頰紅通通的,睡得並不安穩,昨晚她有點發燒,今早才退,這一摸又有點熱了起來。
言清淺站起身來準備去衛生間拿濕毛巾給囡囡擦身,房門卻突然響了起來。
“誰啊?”
言清淺看了下時間,晚上九點整,是誰會在這麼晚來敲門。
“小言啊,是我,隔壁的李嬸兒。”
言清淺眉頭一皺,那女人是典型的事兒媽碎嘴子,這麼晚來找自己做什麼?心裏雖然不情願,還是走過去開了門。
李冬梅見門開了,就要往裏進,卻被言清淺擋在了門口,她一閃身出了門,將房門半掩著,一臉抱歉地說:
“嬸兒啊,不好意思,囡囡有點燒,剛睡,有什麼事兒就在這兒說吧。”
李冬梅一撇嘴,嘖,還想借機會進去順手摸點什麼東西出來呢,這不知道哪來的女人雖然帶這個孩子,看著像是過得艱難,可居然也有不少好東西,就說上次那件真絲的襯衫……
“嬸兒?”
看著李冬梅走了神兒,言清淺心裏急著,忍不住催了一下。
“哦哦,瞧我,是這麼個事兒。小言啊,你看你一個女人家自己帶著孩子生活真是不易,總不能這麼一輩子不是,囡囡還是需要個爸爸的。嬸兒這有個不錯的人選,條件各方麵都是頂好的。嬸兒可是第一個就想到你了,過兩天你去見見?”
“不用了,嬸兒,我現在沒這個心思,勞您費心了,我這……”
言清淺剛把拒絕的話說出口,李冬梅的臉就立刻沉了下來:
“你看你這話說的,我都給你定好時間了,你不去人家是要怪我的。”
李冬梅沒說的是她偷拍了言清淺的照片,對方一眼就相中了,還許諾包個四位數的紅包,現在言清淺不去,那煮熟的鴨子不是要飛了!
那怎麼能行!
李冬梅強行將一張紙條塞到言清淺的手裏,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囑咐著:
“看看又不耽誤事,嬸兒也不圖你的謝不是,別忘了好好打扮一下,萬一成了呢,別送了,我走了!”
言清淺將手裏的紙條攥了團,哪有人這麼霸道,不說一聲就給她定了相親,她以為自己是誰?
有心想不去,可這就一定會把李嬸兒得罪了,囡囡還小,少不得需要鄰裏照拂的時候,還真由不得她任性,算了,到時候去一下,回來再找個借口回絕就是了。
喜來登酒店的咖啡廳裏,言清淺坐在靠窗的位置向外看著風景,卻不知自己也是別人眼裏的風景。
即便來相親不是她所情願,出於禮貌還是化了淡妝。
窗外的陽光撒在她臉上身上,讓那白皙細膩的的肌膚剔透得像是能透出亮掐出水兒,彎眉如黛、杏眼泛波,言清淺的五官極柔媚古典,帶著江南三月煙雨的婉約寫意,靜靜坐在那就是一副典雅的仕女圖。
“言小姐,你先到了啊,你好你好,我是魏傑凱。”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言清淺將視線從窗外拉了回來,看向眼前的男人。
28、9歲的樣子,175的個子,略微有些發福,肚子已是微微腆了起來。
頭發用頭油抹得油光水滑全部向後梳著,本就很高的發際線被拽得更高,看樣子沒幾年就會變成半禿頭。團圓臉白白淨淨的,眼睛很大可雙眼卻暗淡無神,腫眼泡黑眼圈,泛著青的臉色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的虛浮。
魏傑凱看到言清淺轉過臉,眼中閃過癡迷的驚豔,很快又故作鎮定,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可眼光卻時不時地往言清淺的胸口瞄著。
別看言清淺氣質古典出塵,可身材真是一等一的火爆,即便她穿著中規中矩的保守型連衣裙也根本遮掩不住。
“魏先生您好。”
出於禮貌言清淺做了回應,一口軟糯的吳噥軟語更是讓魏傑凱身子都酥了半邊。
魏傑凱坐下來裝模作樣地點了一杯咖啡,又上下打量了言清淺一番,故意把眉頭皺了起來,做出一副深思熟慮的表情,隨即毫不客氣地說:
“言小姐,從我個人來說對你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你是個離了婚還帶個拖油瓶的,但我魏傑凱也不是什麼老古板的人物,那點兒介意也算不得什麼,還要看言小姐婚後的表現。”
“你也知道我們魏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我肯娶你進門那是要需要做出多大的犧牲,言小姐湧泉相報也是應該的吧,所以我來說說今後的打算。”
“第一,你帶的那個女娃娃我會負責她的生活學習,但是我的家產一分也沒她的,這個沒意見吧?我魏家的香火是絕對不能斷的,那麼大的家業得有人接,所以兒子我至少要兩個。”
“第二,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才是賢良淑德的女子,所以婚後你就在家照顧我一家老小飲食起居,什麼工作的用不著你做,我養的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