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一千四十年。亦即滅亡後第十年。
蘇納蘭望著涯上的柳無痕。道了聲:“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這?”
柳無痕微笑著點了頭。過會。指向涯下。道:“這裏。叫兵塚。當年九子朝風為了餘千空的死。在這裏大開殺戒!”
柳無痕浮著雙掌。尋找著熟悉的氣息。伴隨著兩道光茫。兩把長刀。飛到柳無痕手中。道:“我也曾葬下雙刀。但同當年那些的人一樣。我葬不了過去。”
蘇納蘭望著柳無痕。他今亦是散發如霜。何其像當年的逍遙仙啊?往事不可追。卻傷懷於心。蘇納蘭道:“過去。究竟是你錯了?還是我錯了?”
柳無痕將雙刀入鞭。淡淡地道:“還重要嗎?過去之時。誰能想到今日?天下都已變得麵目全非。何況你我。”
蘇納蘭似乎很不安。淚水悄悄地淌下。她道:“連明帝殷策都輸了。我們逃吧。逃去竹上。”
柳無痕輕輕笑道:“我相信師公!而且。我也想追隨父親。”
蘇納蘭急得吼道:“你根本沒有父親。”
柳無痕撫著蘇納蘭哭泣的臉。笑道:“你忘了?我是一代大俠柳臨風之子。”
言罷。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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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簡陋的草亭子。孤零零地立在涯邊。一位白發老翁席地就坐。跟旁堆著一堆柴木。正燃著焰火。將一個小爐燒得通紅。而涯前。則是飛流直下的瀑布。
玄明鏡登上涯。小奔著到草亭前。伏地道:前輩可是涯上老人。
有一少年也走老人跟旁。將方才摘取的桃花灑些進炥騰的茶水中。道:我師父不愛說話。
“用你多嘴。又到山下野去了?”那老人寵罵道
“沒有沒有。我是。。”少年調皮道:“不小心摔下山去的。唉呀。現在背還疼呢!”少年邊說。邊裝模做樣地揉著背。涯上老人睇著眼。笑而不語。
玄明鏡抬眼一望。見那老人麵容也不算特別老。然而須。發。眉。都是沒有一點雜質的白。垂到身下。看起來像是綢緞的白袍。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飛湍的瀑布。
玄明鏡道:玄明鏡今日冒昧來訪。實是有要事。。。。
玄明鏡未說完。涯上老人似乎已經知道他的來意。打斷道:枯榮一季。生死一世。又有何事是要事?
玄明鏡一愣。竟有些不知所措。是啊。或許是玄明鏡自己想當然了。他受族人所托方才奔波千裏。又豈知涯上老人會為一個不相幹的人亦去千裏奔波呢?化外之人。心性焉與常人同?但已然至此。唯硬著頭皮接道:晚輩仍是滄洲玄氏一族。自始祖玄武起。代代都伴隨一個預言而生。
涯上老人歎息道:滄洲玄氏。老朽也有所聽聞。當年勸說巫祖遠征漠北的。不就是你的先祖嗎?想來你們世世代代。都活得很辛苦。
玄明鏡心想。既然涯上老人知道滄州玄氏。那就好辦多了。又道:晚輩自先父歸去以後。便時時能在夢中望一個狼眼暴腮的人。這人。將給人間帶來一場大浩劫。而如今能夠阻止他的。唯有涯上老人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