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序——
隻為追逐你沉浸於我夢中那雙傷痛的眼,我執念情網,一枕黃粱夢再醒,已是浮生千年。
前世,我為你打開傳國玉璽的鎖;
而你,能否給我輪回今生的鑰?
隻需三個字——我愛你。
——正文——
北狄國,天塹元年冬。
白雪皚皚,彌漫了整個帝都。
“不要啊……”淒厲的女聲劃破宮闕,女子的身體被人在雪地上生生拖行。
耳邊,內侍的聲音索繞:
奉皇上口喻,錦寧公主季無歡穢亂宮闈,德行有失,理應賜死。然,朕纂承天序,即日大婚,大赦天下,且念及曾護駕有功,免其一死……褫奪封號,杖責二十,終身囚禁冷宮。
杖責二十?季無歡雙手護著小腹,那是他的孩子啊。
刑杖劃破寒風狠狠落下,血滴滲入雪地,猶如怒放的梅花,妖冶詭譎。
“我要…見他……”她聲細如蚊,嘴唇幹澀得猶如枯枝,額角滲出細細的冷汗,傷口因為冰雪的刺激痛得她幾度暈厥。
“你會見到他的,不過,不是現在。”冰冷的女聲晌起,驀然,下頜被人強行扣住,嘴被撬開,有怪異而苦澀的液體順著咽喉入腹。
她睜大黑瞳,望著眼前的女子,一身曳地鳳鸞錦襖,嘴角溢出得意的冷笑。
“原來是你?”她驚愕失色。
“意外吧?”尖尖的丹寇甲撫過她的下巴,似笑非笑:“膚如凝脂,眉眸如畫……他可是這樣形容你的?可我怎麼看著,你比牆角那堆爛泥還不如?”
語畢,女子麵露猙獰,抬腳踩在她的手背上,大笑出聲:“無歡,這件事,會是一個永不為人知的秘密。能與他共享這江山的,是我。而你,將會是一個永遠說不出話的啞巴。哈哈——”
每吐一字,她的腳下帶出一片猩紅。
無歡抽搐著張嘴想要質問,喉間,卻已發不出絲毫的聲音,鈍痛感深入骨髓,令她的每一根神經都在掙紮,猶如淩遲。
眼睜睜見那女子登上鸞輿傲然離去,她麵如死灰。
*
翌日,帝後大婚。
辰時,宮中傳出吉樂聲聲,響亮莊嚴。
戌時,雪還沒停,吉樂終於不再奏起。喧鬧了一天的宮廷陷入沉寂。
季無歡將身體蜷成一團,縮在冷宮的房簷下,雪花融化在眉間,凍得心也冰冷。
他們,要洞房了麼?
此刻,他們應該正對著龍鳳燭喝合巹酒了吧?
冷宮的夜該有多漫長,四周一片死寂。
怔仲間,熟悉的挺拔身影停在麵前,大紅的喜袍在白雪映射下,妖魅刺眼。
她苦笑,他還是來了——
那身影欣長,帶著刺骨的寒意,陰鷙冰冷的眼神凝視著她,緩緩走近。
“為什麼要背叛我?”赫連仇冷笑一聲,狠狠將她拽入懷裏。
他蠻橫的動作令她傷口越加疼痛,絕望的雙眸裏滿是傷痛。
“說一個令我信服的理由,也許,我就饒了你!”有力的大手鉗製住她的下頜,試圖望進她的眼底。
她凍僵的身軀一顫。
他的心仿若被什麼東西猛地撞擊了一下,她該有多冷?衣不遮體的身體上布滿了斑斑血跡。手微顫,狹長的眸子裏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痛,隨即被濃濃的恨意替代。
“無話可說?”他冷哼。
她張口卻無聲,隻能痛苦地搖頭,雙手緊拽他喜袍的衣袖。
“對於野種,朕有一千種辦法讓他消失,但今天,朕隻想用一種!”話未說完,就將她傷痕累累的嬌小身軀甩在冷宮那張破舊的床上。
她慘白的小臉血色全無。
她想大喊:他已經沒了,沒了,被你殺死了。
可實際上,卻隻能無聲地嗚咽。
無助地承受著男人在身上近乎瘋狂的肆虐,她緊闔雙眼,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下。
一滴,二滴,直至成行。
疼痛,絕望,下身緩緩淌出的猩紅血跡弄髒了掛在腿上的褻褲。
那雙原本鮮活靈動的美眸,終於黯淡,隻剩下空洞。
床上鮮紅點點,地下衣帛片片。
驀地,她脖間懸著的螢血玉鎖,迸發出血色的光芒,那段被沉睡的記憶不斷湧現——
她仰頭,無聲呐喊:“赫連仇,我若不死,今日之辱,定要你北狄江山來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