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作序,須是名人名家;為名人作序,尤其須是大名人大名家。我既非名人,亦非名家,居然給名人呂偉達的名作題序,確係鬥膽,好在我們是老朋友,他願意讓我寫,我也樂得寫,就權作讀者寫一篇體會文章罷。於是題目便沒敢叫序,而成了現在的樣子。
我與呂偉達先生相識有多年了。剛開始,隻曉得他是地方基層幹部那種有水平、有個性、有膽有識的事業型負責人。他對文物事業的滿腔熱忱,對本職工作的極端負責是有口皆碑的。在當地黨委政府的領導下,他創建的王懿榮紀念館在全國全省都享有相當的知名度,多次在國家和省、市、區榮獲嘉獎記功。特別是為保護三十裏堡漢墓群,頂著諸多方麵的壓力,所表現的那種無私無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著勁兒,使全省文物係統的同仁深深欽佩。
後來,相識的日子久了,接觸多了,對呂偉達的了解也逐漸深了,知道他不僅是一位很會工作的“官”,而且是頗有才華的“文人”。特別是讀了他的小說集《鄉魂》,那淳樸、那恬適,猶如一縷和煦溫馨的春風蕩進了心底。那完全是一脈飽蘊田野氣息的清新的風,令人喜悅,令人陶醉,令人鼓舞,令人振奮。叫人想家。
《鄉情》是一幅社會主義新農村生活的風情畫。
偉達先生的創作,題材麵廣,形式多樣,在當今文壇林林總總,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的這樣那樣的“派”中,他不趨“時髦”,不追隨,不模仿,默默地恪守著現實主義的創作原則,以熟悉的鄉音,以深沉的筆調,寫他的家鄉,寫他的鄉親。他曾如是說:從我的心泉裏,筆尖中,流出的全是鄉情,鄉音,鄉魂!
從他的小說、散文的創作看,偉達先生的文學功底是很厚實的,是很富有潛力的。這些年,他從事地方基層實際工作,接觸活生生的現實生活,感受頗深,他這本集子所收的散文,一改那種吟風弄月,無病呻吟之作派,於潺潺小溪般的流暢文筆之中,熔形象化與哲理化於一爐。褒揚美好,鞭笞醜惡,真切可親,催人向上。如在《翰墨》一篇中,從他所接觸的許多著名書畫家的交往中,歌頌了藝術家的追求真善美的優秀品質和熱愛家鄉的拳拳深情。在《風範篇》裏,他以飽滿的熱情,高亢的旋律歌頌了新的曆史時期膠東半島這片熱土上的風俗人情,細細讀來,象是在聆聽一位鄉音濃重的朋友在深情地向您述說著動人的故事。
讀呂偉達的作品,才了解到,這個憨厚質樸的膠東漢子,生長於美麗的海濱城市——青島。十六歲那年,正當他揮戈躍馬、振翅欲飛的美妙年華,他的曾於戰爭年代在青島做地下黨的工作的父親蒙受不白之冤,舉家被遣返回鄉,他在原籍福山含辛茹苦,務農十載。在鄉村貧困簡陋的環境之中,在繁冗沉重的農活勞作空隙,呂偉達以驚人的毅力如饑似渴地閱讀古今中外的文學名著,從浩如煙海的文學寶庫裏汲取營養,汲取智慧,汲取靈感。功夫不負有心人,十載寒窗苦讀,終於使先生破土而出——署有呂偉達名字的幾篇作品引起了縣文化館的關注,不久,偉達被調入了文化館創作室,在那裏他如魚得水,如虎添翼,不舍晝夜,辛勤筆耕,一發而不可收。隨後又被提拔擔任了王懿榮紀念館館長。對此,當時人們議論紛紛,莫衷一是。有人說:呂偉達當館長使福山少了一個很有發展前途的作者,而添了一個學者和能幹的館長。也有人說:或許他當了館長會更有利於他的文學創作,因為王懿榮紀念館本身是一個文學氛圍很濃的寶地,會更有利於他的文學創作。實踐已經證明了這一點,近幾年來,呂偉達先生躋身於考古界、民俗界,從事殷商文化研究和民俗研究,已為海內外同行所共識。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呂偉達先生在事業上,在文學創作上都是成功者,但他常常自謙道:“我象一個拾麥穗的孩子,在人們大麵積收割之後,我在路旁地邊,默默地一穗一穗地拾起……”
就是這在路旁地邊默默拾起的被人們遺忘的麥穗,呂偉達先生煞費苦心地把它們脫殼洗淨,精心加工,釀造成這美麗的精神食糧,虔誠地奉獻給每一位讀者,豐富著人們的知識,陶冶著人們的情操,淨化著人們的靈魂。
呂偉達先生是一位學者型的幹部,是一位幹部型的學者,我們企盼著他的更多的好作品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