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Part 1(1 / 2)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早在三四百年前,已是四分天下的局麵。

東弦、西澤、南樂、北岩,四國相峙,倒也還算平靜。

東弦自開國以來,靠著羽荊軍這支王牌軍隊可謂是逢仗必贏。

南樂主商,倡導和平,和其他三國處得都還不錯。

北岩地處荒涼,是馬背上長大的國家,東南西三國若要上品戰馬,大多得向北岩求購,因此,國家雖小,卻也富庶。

西澤多山少雨,民風尚武,自開國以來頻繁挑釁東弦,致使澤國皇室隻留太女一脈。

弦國樺封四年 冬

兵馬大元帥墨子絮奉旨攜家眷回皇城定都為皇帝陛下慶生。雖然不知道皇帝打的是什麼注意,但身為臣子,隻得連夜安排好事宜,盡快回都。這怠慢之罪,還是少犯得好。

從葉琊城到定都,單人快馬短則十天長則半個月,這一行人,少說也有百十號,還不算隱在暗處的,再怎麼趕路也得二十天模樣。慶幸的是,凡墨家人,馬術是必學。所以,這一群人裏,即使是年僅九歲,世女也沒有坐馬車。

於是,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看似努力趕路實則玩樂地花了一個半月終於到了定城。

再說羽荊王府,中門大開,門釘鋥亮,紅毯從府裏頭一直鋪到街道沿,兩旁的雄鷹石雕威武傲立,目露凶光。

墨慎領著羽荊王府所有家仆立在街道側邊,天沒亮就開始等候她母妃的回府。

“到了到了。”派在城門口的兩個小丫頭一溜煙跑回來報信:“王妃進城了。”

門房處立刻亂了起來,一麵要打發人通知言侍君,一麵又要派人給二房三房通個信。

不出半盞茶的功夫,街口便傳來震耳的馬蹄聲,不急不緩的踢踏聲始終隻有一個節奏。

隻見拐彎處,白色駿馬和棗紅駿馬走在隊伍最前列,其後兩步跟著一匹通體黑色的幼馬。

“參見主上,參見少主,參見君上。”齊聲聲的,羽荊王府所有家仆都跪在地上朝隊伍方向請安,隻有言侍君和墨慎是站著的。

墨子絮抬手示意,馬蹄聲整齊劃一地驟然停下。

“墨慎給母妃請安,給父君請安。”

“言品見過王妃,見過君上。”

脆生生的童音混著溫婉的男聲成功地引起了若非的注意。她抬頭望向不遠處那些個陌生臉孔,眼神中帶著些許迷惘。

“不必多禮。”

“謝主上。”聲音響徹街道,壓過了言品和墨慎的低語。

墨子絮打了一個響指,身後六支十五人一組的隊伍迅速向羽荊王府的偏門奔馳而去。

若非上身著一件白底繡青竹的綢緞半襖,腳踏同色繡雄鷹長靴,披著火狐毛大氅,穩穩地坐在通體黑色的幼馬上,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把手中的馬鞭交給一旁著黑色勁裝肩繡雄鷹的清秀女子,定了定神,利落地翻身下馬,雙鬟髻上精巧的鈴鐺“叮呤當啷”地搖晃著,像極了墨子絮的桃花眼毫不避諱地盯著言品,帶著一絲慵懶。

言品袖底的手不自覺地緊握起。這世女自小生養在葉琊城的羽荊軍駐紮地,這九年來他也隻匆匆見到過幾麵,談不上什麼熟悉,但若非的品性他還是知道點的,可如此姿態,真不知是何意。

若非低垂眼瞼,走至言品跟前彎腰行禮:“言叔父。”

言品忙一側身,有些慌亂。

“言品,這是你該受的。”景賢靜靜地看著自己女兒的舉動,心中雖有些不願,但於理,言品受這一禮並不過分。墨子絮眼角輕挑,微不可見地瞥了眼身旁的發夫,嘴角多了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