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健笑,說,王喜,和白萬裏都反咬一口,說是你刑訊逼供,挺邢不過才胡說八道的,那些都是你教的。
毛十八說,那幾個人的屍體怎麼回事。
劉子健說已經不存在這件事了。
毛十八說,你他媽的什麼意思。
劉子健說,不存在這件事,沒有人承認在礦井裏挖出來屍體。
曠工的簽名在這裏存著,昨天所有出現場的人也都簽了名,省裏根本就沒收到什麼做DNA的樣本。
不光是這樣,何局長已經被無罪釋放了,還有以前抓緊來的那些人。
毛十八不說話了,脫了自己的警服,還有警用器械。走出了刑警大隊。
虎子也脫了衣服,說,他媽的,我也不幹了。
劉子健說你不能這樣,你不能義氣用事。
虎子沒說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毛十八在前麵的背影有些孤單,孤單到瘦弱。
毛十八走在大街上,上午的陽光撒在身上,溫暖著他一顆冰涼的心。
毛十八不知道沒什麼,就是想笑,太好笑了,一夜之間,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就是人家過說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嗎。
毛十八笑的嗓子裏麵發鹹,一張嘴,連著幾口鮮血出去了,毛十八感覺天空一下子黑了下來。
虎子是看著毛十八的身體頹然倒地的,跑到了毛十八的身邊,抱起來,拚命的喊,大哥,大哥。
虎子給趙小嬌打電話,可是沒有人接聽,虎子罵了一句臥槽。
給小榮打電話,小榮說我就過來。
小榮來的飛快,開著一輛紅色的馬自達。
虎子抱著毛十八上車的時候,毛十八睜開了眼睛。
虎子說,去醫院。
毛十八無力的擺了擺手,說,回家。
虎子開著毛十八的帕薩特,跟在小榮的後麵,眼睛裏都是淚水。
虎子知道,大哥不是慫人,當初在叢林裏那麼艱苦都過來了,今天大哥這是怎麼了。
毛十八蜷縮著雙腿,躺在汽車的後座上,兩個牙齒不停的打著哆嗦。
毛十八回到家裏的時候,六子他們都來了,大家圍著毛十八問這個問那個。
毛十八說,我累了,想一個人待會,你們走吧。
六子是最後一個走的,說,大哥有事給我打電話。
毛十八點了點頭沒說話。
房間裏一下子恢複了寂靜,毛十八聽著自己的心跳,仿佛是有一個人在心裏偷偷的哭泣。
毛十八不相信事情就這樣結局了,就這樣落幕了。他們有證人,自己還有證人呢,毛十八想起了大胡子他們。
毛十八站起來居然有些勉強,毛十八感覺自己這個世界上打敗自己的不是身體,而是精神。
毛十八開著車子,眼前總是有紅妹兒的臉,或者是別人的臉在那裏飄來飄去。
毛十八在通達煤礦的山腳下停住了,他想找那個老板娘,畢竟她去找大胡子比較方便。
可是昨天還在的小賣店已經沒人了,門開著,東西都還在,地上有幾團廢紙被風吹的來回的跑,嘩啦嘩啦的好像在像毛十八訴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