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衛琛看著哭得一塌糊塗的蘇靜雅,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的左手,掌心隻破了一點皮,不嚴重。
他幫她貼了邦迪。
貼的過稱中,他這才注意到:蘇靜雅不過才十五歲,掌心的繭子,已經很厚很厚了,比一個中年婦女的掌心還粗糙。
昏黃的路燈下,她每一根指根處,繭子都凸出來。
顧衛琛幫她貼邦迪的手,在半空中僵硬了許久許久,這才緩緩落下……
原本,他想把剩餘的消毒水和紗布扔掉,蘇靜雅卻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班長,你可以把剩餘的藥,給我嗎?!”
“……”顧衛琛錯愕地看了看自己手裏,準備扔進垃圾桶的藥,又看了看蘇靜雅,最後,他問,“你拿著這個幹什麼?!”
蘇靜雅努了努小嘴,然後實話實說:“我養了一條小狗,特別特別可愛,白白的,毛絨絨的,它受傷了,我想把藥水帶回去,給它處理傷口。我隻用白酒幫它清洗了下傷口,擔心沒有處理好,會感染……”
顧衛琛沒有猶豫,直接把裝著紗布和消毒水的口袋遞過去。
蘇靜雅見了,立即眉開眼笑,瘦削的臉頰上,浮出兩枚又圓又深的可愛酒窩:“謝謝。”
蘇靜雅道謝。
顧衛琛沒說什麼。
深夜的春城,大雨已經停歇,半空中,零星飄著點點小小的細雨。
滴落在人的肌膚上,輕輕柔柔的,有些涼,但是……一向厭惡下雨的顧衛琛,從來沒有覺得:原來下著小雨的夜,會如此美好而寧靜……
一路上,蘇靜雅覺得兩人之間太沉默,心情很好的她,開始嘰裏呱啦說話。
從蘇靜雅嘴裏描述的她的寶貝狗狗,浮現在顧衛琛腦子裏的影像是:矮矮胖胖、白茸茸,就像櫥櫃裏最精致的玩具般可愛的泰迪犬。
可是,當蘇靜雅偷偷摸摸把狗狗抱出來時,他看見的第一眼,便怔住了。
第一反應就是:這條狗,跟她一樣,瘦得隻剩下骨頭。
或許是沒有去美容院美容,以至於毛又卷又長,整條狗有種說不出的邋遢。
不過,正如蘇靜雅所言:她的狗狗,毛發很白。
映著昏黃的路燈,很刺目。
而且,它的眼睛,就像蘇靜雅的眼睛一樣,亮晶晶、濕漉漉的,特別幹淨澄澈。
蘇靜雅抱著狗狗出來,然後讓顧衛琛幫忙,幫它清洗腿部的傷口。
她一個人,擔心它不安分亂動。
兩人蹲在院子外的馬路上,幫曉白清洗傷口。
藥水,沾染到傷口,曉白掙紮得很厲害。
聽著它發出一聲比一聲更淒厲的哀鳴,蘇靜雅真的心疼死了。
她抱著它,一遍又一遍親吻它的鼻子,然後把自己的臉,緊緊貼在它的臉色,安撫道:“曉白乖乖,不疼。擦了藥,傷口很快就好了。乖乖,不要動。”
第二天。
蘇靜雅很早很早就起床了,一如既往做早餐,然後去學校。
輪到她做值日,她必須很早去開教室門,然後把教室的衛生打掃一遍,幫同學把課桌擦幹淨。
她去到學校的時候,天,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