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雅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荒涼與落寞。
慢吞吞回到屋子裏。
剛開門,曉白便一瘸一拐朝她跑來。
蘇靜雅按開燈,發現它整條腿,都血肉模糊的,頓時嚇傻了。
魂魄都嚇得飛去九霄雲外。
她連忙蹲下身,抱起曉白,急切地問:“曉白,你怎麼了?!怎麼受傷了,流這麼多血?!”
“嗚嗚~……”沙啞著聲音,曉白嗚咽道。
蘇靜雅抱起它的時候,才發現:它滿臉都是淚水。
白色的毛,全是濕的。
無端的,蘇靜雅覺得自己的胸口,再次被淬毒的刀子,狠狠戳著。
她抱著狗狗,哭得歇斯底裏,一個勁兒地道歉:“對不起曉白,對不起,對不起……”
她沒有能力保護它,一如她沒辦法保護自己一樣。
她此時此刻所能做的:除了垂死掙紮之外,隻有自欺欺人。
自己騙自己:她再忍忍,再等等,隻要自己夠努力,夠堅持,總有一天,她會得到快樂……
隻要她用真心守候,荒漠也能開出漂亮的花朵。
可是……她似乎太天真,想得太簡單……
家裏沒有藥,蘇靜雅隻得拿了劉清文平日喝的白酒,幫曉白清洗傷口。
酒,染在傷口上,曉白一個勁兒的掙紮,一個勁兒的哀鳴。
蘇靜雅聽著,隻覺心口一揪。
倒了半瓶酒,她找了一塊不要的破布,小心翼翼幫曉白把受傷的腿包紮起來。抱著它回房間的時候,她赫然發現:房間的門縫上,全是幹涸的血……
忽然之間,她似乎明白曉白是怎麼受傷的了。
一定是繼父或是繼母,覺得曉白在家裏晃來晃去太過礙事,把它扔進她房間想要關起來,結果夾到腿了……
“曉白……”蘇靜雅低頭,去親吻曉白的腦袋,“對不起!!”
晶瑩剔透的淚水一顆又一顆的下滑。
曉白卻抬起頭,用自己軟軟暖暖的舌頭,將她臉上的淚水舔幹。
蘇靜雅不動,任由它舔。
或許,說出來有些可笑,但是,卻是事實:整整七年,唯一給她溫暖的,不過是一條狗而已。
蘇靜雅,纖聲道:“曉白,我擁有的一直不多,我的世界貧瘠得出了那一顆期盼歡歡回來的心之外,隻有布娃娃仔仔,和你了。”
蘇靜雅,輕聲呢喃:“曉白,好想帶著你和仔仔逃走,去到一個沒有傷害的地方。”
晚上八點,劉清文氣氛衝衝回到家的時候,一腳踹開蘇靜雅的房門,正抱著曉白和仔仔睡覺的蘇靜雅,突然驚坐起來。
“爸爸?!”蘇靜雅驚恐地望著周身纏繞著熊熊烈火的劉清文。
劉清文在門口,頓了頓步子,然後疾步衝上前,不由分說,一巴掌就抽在蘇靜雅的臉上。
“今天怎麼沒去打工?!電話都打我手機上了。蘇靜雅你不打工掙錢,你和你的狗,吃什麼?!”
蘇靜雅捂著火辣辣的臉蛋,淚光盈動地望著劉清文,委屈地說:“爸爸,我就休息一天,好嗎?!”
“休息?!那你今天和你的狗,不要吃東西,行嗎?!”劉清文,猙獰著麵孔喊道。
“爸爸……”
“還躺著幹什麼?!還不幹淨去打工!!!”劉清文狂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