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的清晨,靜謐,泛涼。

細小密集的水珠,凝結成薄薄的霧氣,漂浮在半空中。

構建奢侈磅礴的皇城,在朦朦朧朧白色煙霧的籠罩下,宛若人間仙境,如夢如幻,美得不可勝收。

早晨六點半。

天,微亮。

主題別墅,安靜的大廳傳來一陣“滴滴答答”,拖鞋踏在地板的聲音,不多時,便是細微的開門聲。

八歲的蘇靜雅,穿著鬆鬆垮垮的卡通睡裙,歪著兩條蓬亂的辮子,蹲在門口,眼巴巴看著栽種在花圃裏的一株薔薇。

這株薔薇,是去年她來皇城的時候,和歡歡一起種的。

剛栽種一年,時間不長,所以薔薇花的枝條還很單薄,不似孤兒院的花圃裏,一大簇一大簇,枝繁葉茂。

反而,融在一大堆傲氣名貴的花卉裏,顯得渺小而羸弱,泛著絲絲諾諾的孤寂。

仿佛,被排擠與孤立了。

孤零零的,無依無靠。

隻能藏在最黑暗最不起眼的角落,攀附著牆壁,獨自過活。

瞧見薔薇,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堅強冒出一枝花骨朵兒,蘇靜雅黑白分明的澄澈大眼,立即閃過一絲驚喜的光亮。

她眨了眨眼,然後穿著有些不合腳顯得很大的拖鞋,轉身往住別墅裏跑。

隻是,笨拙爬樓梯的時候,差點撞上下樓去晨練的皇甫本。

“一大早,便這麼冒冒失失的,你到底還想不想在皇城呆下去?!信不信我把你送走?!”皇甫本威嚴嗬斥。

布上周圍的臉龐,泛起可怕的怒意。

矮矮小小的蘇靜雅,急切往後退了幾步,瘦小的身軀,貼著樓梯的牆角,瞪著惶恐的大眼,畏懼地看著皇甫本。

遲疑三秒,她貼著牆壁,飛噠噠跑上樓,一溜煙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皇甫本站在樓梯的轉角,皺著眉頭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臉色的不悅和厭惡,清晰可見。

去年,他就不應該心軟,將她領會皇城。

冒冒失失,一點也不懂事,隻知道討他厭惡。

皇甫本冷哼一聲,便轉身下樓。

而他的身影剛消失,蘇靜雅小心翼翼從四樓的樓梯護欄探出小腦袋,確定皇甫本下樓之後,她又“咚咚咚”下樓,朝著三樓的主臥,飛奔而去。

還太早,天色還未完全亮透,外加主臥的房間,拉著厚厚實實的窗簾,所以房內,很黑很暗。

蘇靜雅朝著隻有一個隱約模糊影子的大床飛撲而去。

跳上床,她掀開被子,然後就直直往大床中間挪。

“歡歡……”她小聲的喊道。

皇甫禦睡得正沉正香,大床微微下限和彈動的時候,他隱隱約約清醒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