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嘴唇,然後邁開步子就朝他狂奔而去。

皇甫禦還沒回過神來,隻覺一股重力,便狠狠撞入他的懷裏。

他穩住步子,垂下眼簾看著緊緊抱著他的女人,英挺的劍眉,倏然一皺。他擔心地問道:“怎麼了?!”

蘇靜雅狠狠搖頭,半天才鼻音很重地說:“沒什麼。隻是覺得:有你在身邊,真好。”

“……”皇甫禦一聽,不由得淡笑出聲。

蘇靜雅用最大的力氣,抱著的腰肢,好半天才說:“歡歡,我突然覺得,老頭對我真的很眷顧,我自己也真的覺得自己好幸運,讓我喜歡的人,也深深愛著我。”

或許是旁觀者清。

看清了王安然的不幸,這才看清了自己的幸運。

她替王安然坎坷的情路感到難過的同時,也替自己趕到慶幸。

慶幸:她遇到了皇甫禦。

慶幸:幾十年的磕磕盼盼,她和皇甫禦兩人,都沒有把對方弄丟。

慶幸:她沒有錯過他。

慶幸:這一輩子,他終於安安定定留在她的身邊。

慶幸:她和他,終於可以手牽手,終於能一起白頭到老……

蘇靜雅莫名難過,莫名流淚。她將小臉往他幹淨整潔的襯衣上蹭。

然後說:“歡歡,你可不可以再答應我一次: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離開我和兒子女兒?!”

或許是這三年的時間,她太過依賴他,已經習慣他在她身邊,跟她吵吵鬧鬧。雖然會吼她,罵她,挖苦她,打擊她,甚至是……羞辱她。可是,她已經無法想象:有一天,他突然不在自己身邊,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甚至是害怕:如果把她換成現在的王安然,獨自一個人照顧而兒子、女兒,孤零零的連一個陪伴她的人都沒有。

她該怎麼辦……

皇甫禦不太明白,蘇靜雅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多愁善感,對於她又問那麼白癡加無聊的問題,他真的很不屑回答。

甚至向跟以前一樣,要麼沉默,要麼罵她是豬。

可是這一次,他撫著她柔軟順滑的秀發,低沉卻有力地回複:“嗯。”

可樂的感冒病,雖然很快就好了,但是沒過多久,遺傳病就複發了。

蘇靜雅接到王安然的電話,她已經回小鎮。

那時候,她正和皇甫禦在小鎮唯一的高爾夫球場打球。

聽見王安然在電話那頭大哭不止,蘇靜雅安撫道:“安然,你先冷靜一點,把情況說清楚。可樂到底怎麼了?!”

而正在教兒子打球的皇甫禦,在聽見蘇靜雅喊出“安然”二字時,眉頭已經深深皺了起來。

王安然臉色蒼白地站在醫院走廊裏,聲淚俱下。

她說:“可樂,突然吐血不止。醫生說,要盡快手術。靜雅,還沒有找到適合的骨髓,靜雅,我現在隻有你能幫我,如果你不幫我,可樂……真的沒救了。”

蘇靜雅說:“你先冷靜一下,我現在就去巴黎。你先把地址發我手機上。”

說著,她掐斷手機,然後眼巴巴且淚眼朦朧地望著,此刻仍然悠然教兒子打球的皇甫禦。

蘇靜雅上前,拽著他的衣袖。

皇甫禦無視。

蘇靜雅又拽了一次,皇甫禦仍然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