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你怎麼了?!”蘇靜雅很久才緩過神來,連忙問道。

皇甫禦並不回答,而是冷聲問道:“你來這裏幹嘛?!”

“我?!”蘇靜雅有些驚愕,大腦有些轉動不過來,好一會兒,她才訥訥地揚了揚手裏的保溫桶,說,“炎說想吃我燉的湯,所以我給他送點過來。”

“……”一聽這話,皇甫禦好不容易才稍稍平靜一點點的怒氣,又“刷刷刷”的飆頭頂,他目光通紅,一把抓過她的手腕就往電梯走。

“幹嘛?!我還沒給炎送補湯呢!”

“送什麼送?!以後不許再見他!!”

“可是……”

“可什麼是?!看見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上床,你很歡樂是不是?!”皇甫禦暴跳如雷的咆哮出聲。

蘇靜雅聞言,先是狠狠驚了下,隨即心頭一窒,她猛然回頭一瞥——

不偏不倚,她正好看見東方炎全身是血,搖搖想要墜地倚在門框,衝著她柔柔地笑,連眉目都深深地暈染著似水般的柔情……

那一刻,蘇靜雅的心髒驟然猛縮,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三魂七魄仿佛都被東方炎那凝聚著太多太多東西與情感的一笑而震出了肉.體。

訥訥的,傻傻的,艱難扭著腦袋看著東方炎眼底的笑意,蘇靜雅難受得莫名想哭。

她蠕動著隱隱發顫的嘴唇,低低的喊他的名字,卻看見他衝著她揮手,示意她離開。

而不容她在多想一會兒,皇甫禦已經粗魯蠻橫的把她推進電梯,似乎特別不滿她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的去看東方炎。

電梯,急速下墜,蘇靜雅覺得隨著電梯的下行,不止麻木的頭皮細胞,就連腳趾頭上的細胞都跟著酸麻起來,麻木得好似沒有知覺了。

似有一陣強過一陣的凜冽寒風,呼呼的往她周身每個細胞席.卷,然後包裹,然後凝固,最後嚴嚴實實將她凍結。

忽而想起前幾天,他在電話裏對她講的那番話,他說他會幫她,不計一切代價的幫她,忽而又想到三個小時前,他打電話給她,讓她幫忙給他燉湯,她卻拒絕說走不開,他那平靜卻死寂的懇求聲,蘇靜雅突然心疼得全身發抖,連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再次擁有意識時,不知何時被皇甫禦塞進了加長車,車子正在陽光明媚的馬路上,呼嘯奔馳。

道路兩旁的建築物,從她的眼前,一閃而過,急速後退。

蘇靜雅扭頭,直勾勾地盯著窗外的風景,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麵。

這輩子,她真的虧欠東方炎太多了。

給不起他承諾,給不了他任何想要的東西,卻貪.婪得不舍得讓他徹底對她死心,總希望每次受傷的時候,可以在他那裏找到絲絲的慰藉與溫暖。

他真的為她做得太多太多,付出得也太多太多了……

車廂內,一片死寂,鴉雀無聲,安靜得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以及脈搏跳動的聲音。

那氛圍,極其的壓抑,讓人呼吸不暢,覺得頭頂,以及心房,仿佛被一層厚厚的,怎麼也驅不散的黑雲籠罩著,壓.迫著。

皇甫禦坐在蘇靜雅的對麵,看著她眼圈一點點變紅,再一點點溢出晶瑩剔透的淚水,最後滿臉是淚,心裏很不是滋味,胸口刺刺的、痛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