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歇斯底裏、悲痛想要絕地嚎叫,久久響徹在倉庫內,她模糊不清的視線,迫切地追隨著韓亦的背影,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皇甫禦的名字,卻再也無法將他召喚回來。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許久許久才一點點止住。那一刻,蘇靜雅好似被抽走了靈魂的行屍走肉,佇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雙目,死寂空洞,了無生機。
白拓見韓亦的車已經開走了,他這才鬆開緊緊拽住蘇靜雅的手,準備跟著去醫院了解下情況。
而失去依托的蘇靜雅,一點點軟下去。
白拓聞聲,急速轉過身去,瞧見蘇靜雅昏死過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有嫣紅的血,從她的雙腿間,淙淙流出……
半個月後。
天空灰蒙蒙的,雲層又低又垂,空氣中凝結著一層薄薄的霧,就像化不開的愁緒,籠罩在偌大的繁華都市,壓.迫在每個人的心間,無法揮散——
臨近傍晚,天色愈發的陰暗,而那黑壓壓的雲,愈發厚實低垂了,仿佛下一刻就要從天幕滾落而下,狠狠砸碎世間萬物。
醫院。
韓亦與白拓幫忙處理完畢黑幕帝國的事情,習慣性地開車去醫院,忙到再晚,工作得再疲憊,他們都會去一趟,哪怕就算是瞄一眼,他們心裏也好受一點。
因為,在他們心裏……或多或少,還是有愧疚的。
金木水火,每天在醫院裏輪流‘照看’蘇靜雅。
之所以需要照看,完全是因為……此時此刻的蘇靜雅,精神狀況糟糕到了極點。
受了太大的刺激,她神智時好時壞。
狀態好的時候,很平靜,與平常無異,儼然一副接受了皇甫禦離去的事實;而失常的時候,卻像瘋了,哭叫著四處去尋找皇甫禦,看見誰都喊‘歡歡’,哪怕是半夜犯病,她擰不開病房門鎖,也會不停撓門,然後發出淒厲的嚎叫聲……
那一聲強過一聲、一聲殤過一聲的哀叫,一圈又一圈在空蕩寂靜的醫院升騰、盤旋、回蕩,就像是無家可歸的孤魂遊鬼,隻在每個午夜夢間,躲在無人的角落獨自悲傷悲鳴……
今天在醫院守夜的是水淼。
見到韓亦與白拓來了,他精神狀況也極不佳的從病房門外的長椅站起身。
“大哥,二哥,你們來了?!”水淼喑啞著沙啞的嗓音,低聲詢問,透著無盡地疲憊與無精打采。
韓亦與白拓不約而同點頭,表示應答。
韓亦走向病房門,透過小小的玻璃窗看向裏麵,詢問道:“今天……怎麼樣?!”
水淼聽了,彌漫著頹然的眉間,瞬間深深皺了起來。
他也跟著扭頭看向病房,沉默半晌,才低低地說:“還不是就那樣。上午精神好點的時候,縫製了兩件小衣服,中午就開始狂躁,在房間裏四處找三哥,光哭著喊叫他名字,就叫了三個小時。下午的時候,雲姨來了一趟醫院,給她燉了一些補品,吃過之後,她就一直這樣了!”
一直麵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宛若雕塑,同時緊緊抱著沒有腦袋的白熊,眼睛都不眨地盯著窗外,不哭不鬧,就像被抽走靈魂,再無任何情緒的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