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小樣,尾巴翹上天了!!!!”楚易凡撇嘴笑了笑。
就在他們歡聲笑語,打打鬧鬧當中,永遠不會知道,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正僵硬地站著一個男人,神情死寂又呆滯地望著他們。
皇甫禦站在門口,眼睛都不眨的看著蘇靜雅在病房內忙碌著,看著她給楚易凡燉湯,喂他喝湯,抽出紙巾幫他擦嘴角,那細心、小心與謹慎的樣子,仿佛在對待……情人一樣。
不動聲色的抿唇,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
可是,聽著蘇靜雅清脆歡快的聲音,從病房內傳出,他覺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禁不住的拽進捧著玫瑰花的手,連尖銳的刺,剜入指尖他都沒有感覺。
“楚易凡,到底好不好喝?!”
“我就說很好喝吧?!你喜歡,我每天都給你燉。”
“才喝三碗,你再多喝一口,我燉得那麼辛苦。嗚嗚~,求你再喝一口,給個麵子嘛。”
“我都把所有的油脂全部打掉了,哪裏油膩了……”
皇甫禦宛如木偶一樣,看著在楚易凡麵前,笑靨如花,開心快樂的女人,他覺得像有無數根的針,狠狠刺向他的心髒。
走廊裏,安靜極了,除了蘇靜雅歡快的嚷嚷聲,他還聽見淙淙的流水聲。
不……
準確來說,不是流水聲,而是……淙淙的流血聲。
他覺得他全身每個細胞都在流血,不僅僅隻是那顆鮮血淋漓的心髒。
怎麼也不相信,蘇靜雅真的會來醫院照顧楚易凡。他以為,白拓那樣講,隻是為了刺激他,讓他死心,完全是誣陷蘇靜雅。
所以,他買了花,去了護工的院子,想要送給她。
誰知,護工卻說,她來了醫院……
皇甫禦閉了閉眼,強忍過心髒一陣又一陣的抽痛,他艱難地挪動著僵定在地麵的步伐。同樣是受傷,她卻能為楚易凡做這麼多,可是,卻連來見他一麵,擠出一個笑臉,都是吝嗇與奢侈的。
他皇甫禦,究竟有多差勁,才會讓她如此的厭惡?!
皇甫禦艱澀一笑,卻在別過俊臉,強迫自己挪動著仿佛不受他支配的雙腿離開,卻在扭過頭的瞬間,眼尾餘光不經意瞄到……楚易凡趁著蘇靜雅低頭給他擦嘴角。
而蘇靜雅,不是生氣的抽他巴掌,反而是……好像傻掉了,隻是上揚著嘴唇,保持著對他微笑。
那一瞬間,皇甫禦定定地望著病房內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的兩人,神情有些恍惚,禁不住的勾唇低低笑了起來,可是,那魅惑又帥氣的笑容,卻透著一股濃烈到不行的落寞與受傷。
笑著笑著,皇甫禦總覺得有什麼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龐滑下,恍惚間,他感受到有一種尖細的,卻捕捉不到的疼痛,從被玫瑰花的刺深深紮著的指尖一路往上、往四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