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在鄭君南的身上,蘇靜雅全身冰涼,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全身抖得厲害,她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哭泣:“爸爸,以後我都乖乖的,好不好?!”

“不要拋棄我,不要生病,不要把我扔在街上……”

“我乖乖的……”

蘇靜雅的淚水滾落在白色的被褥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鄭君南看著自己的女兒,哭得如此的淒慘,簡直心疼死了,他不聽的給她擦眼淚,安慰道:“爸爸怎麼舍得拋棄你?!你是爸爸的寶貝女兒啊!!小雅,不要哭了!爸爸答應你,以後不生病……”

蘇靜雅胡亂的點頭,伸出小拇指,哽咽道:“那和我拉鉤鉤!”

鄭君南看著伸在半空纖細的指頭,遲疑了下,才蒼白一笑,無力的伸出手指,勾住她的指頭。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蘇靜雅跟鄭君南拉了鉤鉤,才釋懷了些,咧嘴突然傻傻笑了出來。

住院第二天。

蘇靜雅握著鄭君南的手,眼睛都不眨的,守了整整一晚,第二天早晨,才迷迷糊糊睡著。

皇甫禦一襲嚴謹整齊黑衣出現在病房時,鄭君南剛氣喘籲籲、艱難把蘇靜雅抱床上,掖好被角。

雙手插在褲兜裏,皇甫禦慢條斯理款步往裏走了幾步,瞄了眼睡的很香很沉的女人,他幽深的眸底,波瀾不驚。

“禦少,抽五分鍾,能跟我聊聊嗎?!”鄭君南忽而開口,低聲說道。

皇甫禦麵無表情,本不想答應,轉身就要離開的,但是鄭君南卻說:“你離開的五年,小雅活得很辛苦!如果,真的是因為我的原因,才使得你對她忽冷忽熱,隻要你願意對她好,我願意去死!”

皇甫禦驟然止住步伐,轉過身,冷冷的望著他,隨即冷然一笑:“死?!你打算怎麼死?!”

“反正我這個病,也活不了多久了,就算能陪她,也十分有限,我願意用餘下僅有的時間,去換你的幾十年去陪她。”鄭君南平靜地說。

皇甫禦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鄭君南從昨天傳來的外套裏,摸出一把鑰匙,放在皇甫禦身旁的矮幾上,低聲說:“這是我寄放在銀行保險箱的鑰匙,裏麵有我所有的財產,以及……你一直想從我嘴裏知道的關於帶頭大哥的消息。”

聞言,皇甫禦銳利的黑眸,直勾勾看向那把鑰匙。

鄭君南沉默了一會兒,又緩慢地說:“二十三年前的金.三.角會議,一共有十人參加。除了我之外,還有九人。我並不知道他們是誰,會議時,每個人都戴著麵具。至於帶頭大哥,我更不知道。保險箱裏關於帶頭大哥的資料,是我唯一能收集到的,多餘的訊息,我的確再也找不到了。唯一能確定的一件事情是:‘天使之爭’上麵有帶頭大哥的秘密,找到‘天使之爭’,或許,就能揪出那人……”

皇甫禦聽著,末了,他忽而沉聲問:“為什麼突然告訴我這些?!”

之前,不是死也不說麼?!

鄭君南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扭頭看向睡得正沉的蘇靜雅:“我隻希望你好好照顧我的女兒,保護好她,不要再讓她傷心難過,她這輩子為了你,吃了那麼多的苦,卻是一心希望穿上漂亮的婚紗,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