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舔唇邊,他鼓足勇氣上前:“大少,時間差不多了,你看……蘇小姐……畢竟她是小少爺的母親……”
“閉嘴!!”皇甫禦咬牙切齒的怒嗬,“誰教你同情了?!你同情別人,但是誰又會來同情你?!我同情他們,原諒他們,憐憫他們,可是……誰又來同情我、憐憫我?!誰又來同情憐憫我慘死的父親母親?!二十多年,每個狂風暴雨的夜晚,那一幕都會像幽靈一樣死死纏繞我的噩夢,換成你們在場每一個人,誰能爽快的說放下就放下?!她蘇靜雅做不到、忍受不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自己的麵前,接受不了我殺死她的父親,那我呢?!我十歲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母慘死在自己的麵前!我就可以嗎,我就必須接受嗎?!”
堆砌在胸腔內的恨意,就像滾雪球,二十多年,不停翻滾,越演越烈,終於抵達頂點,瀕臨爆發的邊緣。
而皇甫禦的咆哮,無疑,如一把刀,深深的插入在場所有人的心髒。
現場,詭異的安靜,透著濃濃的死寂。
蘇靜雅一點點癱軟,跌跪在皇甫禦的身邊:“歡歡,我簽字,你放過我爸爸吧,我求你,我去死,我代替他去死。”
皇甫禦童年的痛,一直糾纏住他的噩夢,蘇靜雅比誰都清楚,比誰都懂。
她知道……總需要一個人的鮮血,才能徹底洗滌抹去他的恨。
一邊是她的親人,一邊是她最深愛的男人,她真的很為難。唯一能兩全的辦法是:她去死。
更何況,她已經失去兒子了,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皇甫禦冷漠地睥睨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女人,淡淡的冷笑,絲毫不為之所動:“除了跪,你還擅長什麼?!磕頭嗎?!要不,你像五年前的婚禮一樣,再磕兩個頭試試?!蘇靜雅,你真把我皇甫禦當成傻子?!同樣的伎倆,我會第二次上當?!總之一句話:放過鄭君南,絕對……不、可、能!!”
蘇靜雅聞言,緊拽他衣角的手,突然鬆開。
她默默的流淚。
雙目空洞絕望地望著麵容融在陽光中,而模糊不清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皇甫禦有些不耐煩的催促:“趕快動手吧。”
誰知,話音落下,有個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我覺得,應該由我去死!”
蘇靜雅聞言,全身的血液陡然停住,她猛然扭頭看向大鐵門內,被金木水火四個人團團圍住的皇甫億念,她眼睛一點點瞪大,最後哭著就要跑上前去抱她想得快要死的兒子。
皇甫禦見了,憤怒咆哮:“誰讓你們把他帶出來的?!”
“……”金木水火,紛紛表示委屈,指了指被皇甫億念折騰得麵目全非雙手。這臭小子,竟然騙他們集體把手,黏在桌麵上,他逃跑的時候,他們簡直不要命的直接用蠻力撤掉強力膠追來。
皮都刮掉了一層。
“大雅!!”皇甫億念看到自己的媽咪哭得眼睛高高腫了起來,氣憤狠毒的剜了皇甫禦一眼,就要朝蘇靜雅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