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到底皇甫禦對你做了什麼,能讓你如此死心塌地愛著他?”東方炎坐在床邊,低低呢喃著。

他直直盯著她半晌,最終,起身,彎腰,低頭,輕輕在她額頭印上一個吻。

凝視她半晌,終究還是離開了房間。

人的想要.望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一旦在心間滋生起來,想要掐斷,想要斬斷,簡直比登天還難。

他想要她、想要擁有她的想要.望,早已在心髒裏瘋狂生長生根了,現在喊停,是萬萬不可能的。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算……為愛入魔下地獄,他也在所不辭。

蘇靜雅,不管你如何深愛其他男人,總有一天,你愛的人,隻會是我東方炎一人。

東方炎在關上房門的刹那,忍不住在心裏,惡狠狠地發誓。

淩晨的陵園,霧氣很重,處處都濕漉漉的。

由於長時間呆在陵園裏,鄭君南全身都被露水打濕。

他坐在無字碑的墳墓前,一動不動,就像一位守候千年而演變成石雕的守護者。

他一直抿著唇,夾在指尖的煙頭,星火早已熄滅。

良久,他才伸手撫上冰冷的墓碑,眼眸,柔情似水。

“夢兒,是不是我做錯了?你說,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陵園之大,沒有刻名字的墓碑,多不勝數,可是……唯有這一塊,好像在他心裏生根發芽,他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清晰精準找到。

冬季的寒風,呼呼吹得樹枝嘩嘩作響,陵園安靜之極,他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轉過身,靠在墓碑上,繼續喃喃自語道:“有時候,我真的很害怕咱們的女兒,步入我們的後塵。夢兒,無法給你的幸福,我想要統統給小雅,可是……”

他一直認為,這個世界上,同時存在N個不同的時空。雖然艾夢離開了,但是,他相信,在某個他不知的空間,她過得並不幸福快樂。他知道,她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和快樂,是和他在一起。

沒有他在身邊,她怎麼能快樂得起來?!

如果蘇靜雅選擇皇甫禦,那麼……十七年前的事情暴露了怎麼辦?!

現在的皇甫禦,像極了年輕時候的他,明明深愛著,卻做不到隻深愛,做不到隻要愛情。唯有徹底失去,才會大徹大悟的頓悟。

隻是,倘若真的走到那一步,一切的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為什麼,他的女兒就隻愛皇甫禦呢,如果愛上東方炎,那該多好。

孽緣啊!

鄭君南靠著墓碑,一直歎氣歎個不停,直到接到許諾一的電話。

“義父……”許諾一的聲音很小很低,卻滿是歡喜。

鄭君南揚了揚眉,揚起一抹微笑:“諾一,怎麼了?”

“義父,今晚謝謝你!”許諾一說,“那群記者問了很多問題,而你們走之後,皇甫禦並不說話,看他那態度,應該是默許了。義父,謝謝你幫我!”

“……”鄭君南聽了,眉頭一皺,沉默半晌才說,“諾一,義父想跟你商量個事……”

“義父,您說!”

“……就是……妹妹今晚哭得很厲害,你看,咱們要不要再商量下?”鄭君南猶豫許久,才狠心將這句話說出來。

而許諾一聽了這番話之後,立即察覺到苗頭不對,機警地問道:“義父,你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諾一,你看,從小到大,你都在義父身邊,要什麼就有什麼,可是妹妹……她什麼都沒有……”

“義父,我什麼都可以妥協,唯獨皇甫禦。你別忘了,你和皇甫禦之間的仇恨。你能放得下,不表示皇甫禦放得下。怎麼,你覺得皇甫禦如果知道,他的父母是你一槍打死的,你認為他還可能再喜歡你的女兒蘇靜雅嗎?義父,你別做夢了。至少,你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我是養女,跟你沒血緣關係,想斷就斷了,而蘇靜雅完全不同,就算跟你恩斷義絕,身體裏也流著你鄭安同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