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往角落裏鑽,想要找個依托,禁錮著自己,托住自己,不要再往下落了,她真的害怕自己會被摔得粉身碎骨。

“……蘇靜雅,不可以哭,不可以再哭了!”她含糊不清的對自己說。

“不哭,不哭,樂樂,不要哭!”

“樂樂,不要哭了……”

“樂樂,你再哭,那我該怎麼辦……”

……

蘇靜雅抬起手,捂著自己的眼睛,學著小時候皇甫禦安慰她的語氣,低低的、小聲的安慰著自己。

可是,越安慰,她就覺得越難受,連呼吸都困難。每次回想他說的每一句話,她的心就狠狠揪一下,很痛。

她明白,不管她再怎樣懷念,不管她再怎樣呼喚,不管她再……,那個人……已經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安慰她。

她已經徹底失去他了。

蘇靜雅是哭著走出電梯的,讓大廳裏的工作人員,錯愕不已。

皇甫禦上氣不接下氣,從十七樓一口氣追下來時,跑去電梯,看見兩個電梯都空空的。他的心,一下涼了。

本以為蘇靜雅離開了,誰知……他卻在大門口的梯子上,看見流著眼淚,將自己的身體抱成一團的女人。

這是防禦的姿勢。

皇甫禦看著她縮成一團默默流淚的樣子,心下煩躁不已,胸口也悶悶的,憋憋的,難受的打緊。

甚至,不可否認,還痛痛的。

從小到大,其實,他最見不得她哭,但凡看見她不是耍賴假哭,每次隻要是傷心流淚,他就……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手足無措,到手慌腳亂。

冬季的夜晚,風很涼很大,皇甫禦一身嚴謹的黑色西裝站在門口,雙手插在褲兜裏,夜風拂過他飄逸的短發,露出他深鎖的眉頭。

幽深的黑眸,卻平靜無波,深邃得讓人探不到底。

心煩意亂,在門口躊躇半晌,最後,他僅存的堅持與高貴,終究抵不過她混雜在冷風裏,低低淺淺飄入他耳朵、刺紮著他心髒的哭聲。

皇甫禦走到她身後,深深吐出一口鬱結之氣,低沉磁性的嗓音從喉嚨裏發出:“蘇靜雅,不要再哭了!”

蘇靜雅狠狠驚了下,本能的就要扭頭,可是卻被她硬生生憋住。她抱著自己的腿,坐在台階上,眼淚更洶湧地奪眶而出。

聽著他沉沉的安慰,蘇靜雅心裏愈發委屈,愈發的想哭。

這世上的男子多不勝數,溫柔體貼的有,善解人意的有,聰明睿智的有,理智冷靜的,沉默穩重的有……,明明這麼多男人,為什麼她偏偏要死心塌地愛上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呢?!

薄情寡義就算了,還花心。

花心就算了,還到處搞女人。

搞女人就算了,為什麼女人那麼多?搞大她的肚子不說,還搞大其他女人的肚子。

真的太過分了——!!!!!!

太欠抽了!!!

太想一腳踩扁他、踩死他、踩得他萬劫不複、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