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暴雨,實在大得嚇人。她去拉窗戶的短短幾秒鍾,衣袖就被大雨淋濕,好不容易關上一扇窗,蘇靜雅去拉另外一扇窗的時候,無意看了眼陽台,發現陽台上站著一個人?
定神一看,在瞧清楚那人是誰,蘇靜雅立刻慌張滑動著輪椅推開陽台上的門,大聲喊道:“禦,你站在那裏幹什麼?下雨了,你趕快進來!”
皇甫禦站在陽台上,斜斜靠著護攔,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就像沒有知覺的木偶。
“禦,你在幹嘛?”蘇靜雅被皇甫禦反常的舉動嚇得不淺,滑動著輪椅去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就要返回房間,可是皇甫禦冷冰冰的聲音卻沉沉響起:“放手!”
“禦——!!”蘇靜雅抬頭望著皇甫禦,盡可能睜大眼睛,可是暴雨砸在臉上,讓她根本無法睜開眼睛。
“進去!”皇甫禦麵無表情的低低命令。
蘇靜雅拉著他的手,忽然明白他為什麼會淋雨,於是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如果你不想進去,我陪著你!”
皇甫禦微微眯起眼眸,看著在大雨裏笑得一臉燦爛的女人,他眉頭情不自禁擰了起來:“蘇靜雅,有時候太過自作多情,很讓人心煩!”
說完,皇甫禦已經甩開她的手,大步走進房間。
蘇靜雅怔怔望著他的背影,心裏泛起不知道是苦味,還是疼意。在原地逗留了一會兒,她才滑動著輪椅回到房間,一眼就看見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坐在沙發上,一臉深不可測的男人。
她咬著嘴唇,半天後,最終還是不怕死的再次靠近。
“……先把濕衣服換下,然後把頭發擦幹!”蘇靜雅將一條幹淨的毛巾遞在皇甫禦麵前。
皇甫禦直直盯著她,沒有結果毛巾的意思,半晌他才冷冷說道:“蘇靜雅,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先把自己管好,再衡量下有沒有能力卻管別人的事情!”
說話,皇甫禦冷冷瞥了她一眼,站起身大步回休息室。
而蘇靜雅卻衝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我知道!可是,麵對你的事情,我做不到不聞不問不管不理,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隻有你一個人,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你會不會愛上我,不管最後我們會不會在一起,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我,蘇靜雅,就算背叛整個世界,也絕對不會背叛你皇甫禦,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地陪著,直到……要麼你死,要麼我亡!”
所有人都隻看見皇甫禦強大、冷漠、耀眼、高不可攀的一麵,卻沒有人知道他輝煌燦爛一麵的背後,隱藏著怎樣一段痛苦陰暗的過去。
她知道,他小時候親眼看著父母死在自己麵前,那場熊熊大火凶狠的染紅整片天空,不管下再大的雨,依舊無法澆滅。她知道,從那以後,每個滂沱大雨夜就是他不想麵對、想要忘記、拚命擺脫的夢魘。
他隻知道,小時候她經常從睡夢中哭醒摟著他脖子要爸爸媽媽,卻不知道,她也時常在半夜他做惡夢但是醒不來時,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安慰著他、呼喊著他的名字。
其實,在某個程度上來講,她和皇甫禦是同一類人。小時候的親密無間,不過是“同類人”之間的相互憐惜和吸引。他們互相慰藉,互相擁抱,互相溫暖著彼此、依賴著彼此,尋了個伴,不再讓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可憐又狼狽地活下去……
皇甫禦聽了蘇靜雅的吼聲,尤其聽到最後一句話“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陪著,直到……要麼你死,要麼我亡”,心中一動,他微微別過棱角分明的側臉,低聲嗬斥道:“蘇靜雅,你真不知羞恥,可不可以矜持點?三天兩頭向我告白,我耳朵都快長繭了!”
蘇靜雅本以為皇甫禦要麼特別感動,要麼冷漠把她訓斥一頓,要麼絲毫不領情,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