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雙生劇毒(1 / 2)

“父親?”白染落語氣冰冷得就像寒冬臘月中冰凍的河水,牙齒緊咬下唇,湊在白然克的耳邊說出的話令人膽顫,“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同二皇子的協議,我,隻是,犧牲品,不對嗎?”

兩人手下的石桌晃了晃,有裂紋迅速開裂,窸窣地發出響聲,帶著地動時無法阻攔的速度與力量。

白然克猛然間被白染落身上不容抗拒的氣質和生殺予奪的威嚴光彩所震懾,心頭一顫,隨即手下的石桌悶響了一聲,穩穩地塌下去了一寸有餘,那些站在遠處的丫鬟奴仆捂著嘴阻止自己不要喊出聲來,躲在牆角裏你推我搡得。

白染落心頭不快,石桌是倒了黴被她生生震出裂紋然後活活矮了一截。可是不僅是石桌受了傷,白染落也沒了氣力。

“主子”,歌紈給歌羽送了飯就原路返回,正好上前扶住就要倒地的白染落。

“落兒,你沒事吧?”歌紈的聲音打破了夕園冰凍的氣氛,白然克也從自己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察覺出白染落的異常。

腦中好像有無數個巨大的鼓在猛烈地敲擊,咚,咚咚,咚咚咚地越來越快,脖頸間的汗水浸濕了衣領,那些埋在心底的碎片狂烈地飛舞起來,尖銳的菱角和著如箭般的速度在體內衝擊,劃破,割裂,鮮血順著看不到底的口子奔騰而出,白染落眼前忽明忽暗,剛才因一時怒氣而打碎的石桌讓匱乏的體力失去了最後一點兒支撐,意誌的空門如閃電的天空一樣明亮卻蒼白無力。

“少爺,小姐的病還沒有好。”歌紈崩著一張冷臉,從白染落的錦囊中拿出一粒丸藥喂到白染落的口中,扶著白染落離開。

“又病了?”這兩天活潑得哪像有病的樣子,白然克心裏焦急也顧不上許多,一把將窩在歌紈懷裏的白染落抱在身前,快步往鎖珠園走去。

“不要叫大夫,少爺要是為小姐好,請守口如瓶,今天發生的事情一個字也不要說出去。”歌紈知道白然克要做什麼,立刻說道。

白然克很少聽到歌紈說話,但也知道歌紈在白染落心中的分量。

鎖珠園地處偏僻,樹木繁盛,一進入便有一種讓人安靜的清涼。而且園裏丫鬟仆人少,都在有條不紊得做自己的事情。看到白然克焦急地抱著白染落上了二樓,在歌紈的示意下沒有任何的淩亂與忙碌,出了行禮與問好都跟沒事人一樣各幹各的。

“來人啊!”白然克著急,歌紈倒是顯得沉穩得多,替白染落鋪好床褥,倒好茶水。

白染落奇怪也就算了,就連著身邊的丫鬟仆人也這麼奇怪!自己的主子出了事就跟沒事人一樣,還不讓自己叫大夫?這都是什麼道理!白然克恢複往常的理智與性格,隱隱感到自己在鎖珠園這個地方不是主子,而是一個什麼也不算的陌生人。

“唉”,白然克替白染落掖了掖被角,歎了口氣,心中的石頭壓得他喘不過起來。自己努力維持的家庭和睦,兄友弟恭,父慈子孝,難道錯了嗎?有些事情在最初的時候就讓他在心底感到害怕,自欺欺人到現在已經不能有退路了。

“歌紈,好好照顧你家小姐,有事去夕園叫我。”白然克離開,歌紈舒了口氣。

白然克回到夕園,還在嚼舌頭根的丫鬟奴仆都噤了聲。看著平日裏性子和順的大少爺臉冷得就跟冰塊一樣,紛紛低眉斂首,極度恭敬地行禮後連大氣都不敢出地就立刻離開。

倒是替白然克去畫清樓拿書的貼身小廝白青從園外快步走進,看到白然克因為一拳打在石桌上的右手開始充血,一臉緊張,大喝了一聲,“都是幹什麼吃的,還不叫大夫來包紮傷口!”

白然克坐在園中,問了一句,“這石桌,剛才不是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