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什麼樣的鄉村。”
——孫君
人類是不斷發展和進化的,人類社會亦是如此,存在一個不斷發展和完善的過程。二十世紀以來的社會,是一個漸進發達的現代文明的社會,鄉村社會作為人類社會發展的根基和本體,也會隨著現代文明的不斷發展而獲得新的生命力。始於二十一世紀初的中國新時期的鄉村建設——新農村建設,就是要使傳統的鄉村在中國現代化過程中獲得新的生命力,成為一個“更像農村”孫君:《農道》,中國輕工業出版社,2011年,第17頁的新農村,即一個介於、甚至超越傳統與現代的新的鄉村社會共同體;一個“新村與舊村並存,城市文明與鄉村文化共融,綠色與產業結合”孫君:《農道》,中國輕工業出版社,2011年,第108頁的新社區;一個農村與城市融合、農耕文明與工業文明重構、傳統與現代對接、禮俗與法理重疊、精神的富有與物質的豐裕契合以及人與自然生態和諧的新型鄉村社會共同體。
鄉村,是人類生活最初的社會共同體,是人類社會的本源和根基;城市,是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中有別於鄉村的一個新的社會組織形態,是從鄉村社會中衍生和發展出的一種新型的人類生活共同體,是“人類階段性的文明象征,是人類文明和智慧最集中的體現”孫君:《感受城鄉二極文明,重塑城鄉價值體係——與大學生的一次對話》。城市和鄉村是兩個既相互聯係,又存在巨大差異的空間範疇,它們之間既具有“重疊性”,又存在“異質性”F.W.Riggs: Administration in Developing Countries,houghton mifflin co,1964年,第12頁,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生存狀態”孫君:《農道》,中國輕工業出版社,2011年,第45頁。正是這種城鄉間得“異質性”,即生產條件和生活品質的巨大差異,使當下建設中的鄉村社會形態——“新農村”,在新一輪的鄉村社會改造中發生了嚴重的偏離:鄉村逐漸走向衰亡,城市越來越虛胖。這種偏離狀態下形成的“新農村”並非農民意向中的新農村,而是非理性化政策構架下的官僚產物。為此,孫君提出了“把新農村建設得更像農村”孫君:《農道》,中國輕工業出版社,2011年,第17頁的理念,其核心就是要改變在新農村建設過程中城市與鄉村出現的極端化的割裂現象,建設一個城市與鄉村相互融合的“更像農村”的新農村,一個田園中的城市和城市中的田園渾然一體的新的鄉村社會生活共同體。
城市是放大了的鄉村。城市社區是人類生產力發展和社會分工的產物,是從鄉村社會中脫胎出來的一種新型的人類生活共同體,是“鄉村的延續”。城市人“雖然喝上了咖啡,住上了豪宅,開上了奔馳,穿上了西服,可本質上還是活脫脫的農民”,他們身上依然“留存著農民身上厚道和文明的一麵”孫君:《農道》,中國輕工業出版社,2011年,第55、56頁。城市作為脫胎於鄉村的一個新的人類生活共同體,它的出現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必然,是人類進步的標誌。正如一切的新生事物一樣,城市與鄉村社會也存在根本性的差別:鄉村是一個相對開放的係統,城市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城市是一個繁華、快捷、高能耗、多元的社會,鄉村是一個靜謐、漸進、環保、單一的生活共同體。但城市社區又是人類社會進步與發展的象征,尤其是現代城市,更是工業文明的產物。
工業文明作為一個基於人類原始文明、農耕文明之上的高級文明階段,無論是在生產力水平,還是文化、思想、製度以及人們的生活品質方麵都是高於農耕文明的,它給人們帶來的生產力的高效、體製和製度的優越以及生活品質的豐裕都是傳統的鄉村社會所無法比擬的,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這種差別既是社會產業分工的結果,也是人們意願偏好的產物。同時,現代的鄉村亦有別於傳統的鄉村。農業雖然依舊是鄉村的基礎性產業,但產業融合的大趨勢已使農業在鄉村產業中不再具有唯一性。工業、商業和其他非農產業也逐步滲透到鄉村,成為鄉村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此外,鄉村與城市的邊界再也沒有高牆城池的阻隔,城市與鄉村間的邊界變得越來越模糊。加上現代化交通、通信工具的運用,極大地縮短了城市與鄉村間的距離。因此,“城市是放大了的鄉村”孫君:《農道》,中國輕工業出版社,2011年,第55頁,城市與鄉村的融合是“更像農村”的農村中的一個重要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