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致命之殤(3 / 3)

芙蕖也附和,又說:“我等天亮了就給你找太醫,你先安心睡吧。”

這一夜,過得太漫長,房間裏誰都沒有睡著,各自為自己的安危擔心。 誰心裏都明白,這奴才的命賤的像根草,向天花這種不治之症且又傳染的,即使不死隻能是命喪亂葬崗的下場。

天還朦朦亮,芙蕖就出去找太醫去了,她知道,隻有陸從勉能救我的命。其他人都躲之不及,隻有扶風還寸步不離的守著我,但勞役局宮女得了天花的這消息很快傳開了。

我在模糊中看見了陸從勉的臉,把過脈又看了患處,說了句:“奇怪,”

身後跟著的醫士說:“陸太醫,此話怎講?”

陸從勉邊想邊說:“此狀患者心悸,發燒,惡心,盜汗,奇癢,痘處已化膿,”

那醫士說:“陸大人,是天花的症狀無疑。”

“隻是我覺得還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比如說,脈象,可惜痘處化膿了,不然就能確診了。”陸從勉說。

扶風鬆了一口氣的說:“那就不一定是天花,是嗎?”

陸從勉擔憂的對扶風說:“我希望不是,但我也不能確定,等我回去再仔細研究一下,翻閱一下有史以來的案例,才能確定。”

陸從勉回去以後不吃不喝的翻閱著醫書,也不理會別人,誰人都知道這病無藥可解,隻是不明白他怎麼會對一個奴婢這麼上心。

這勞役局裏的人可沉不住氣了,孫公公越想想越不妥,覺得自己這簡直就像是把一隻毒蛇放在身邊,害過這病的也就算了,隻是這上麵還有皇上娘娘們,萬一都傳染了,自己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仔細思索了一番,叫了幾個人,吩咐了一下。

我陷入了昏迷,幾個太監闖進來,不顧扶風的阻攔,將我抬了出去,蓋上了白布,像死了一樣。

芙蕖衝到了前麵憤怒的說:“太醫都說了不一定是天花,她還沒有死,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那太監說:“我們都是聽吩咐做事,不要為難我們,再說,她不死,我們都得死。”

芙蕖攔在前麵不讓步,說:“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

那太監們不知所措,就說:”姑娘可不能叫我們為難。“扶風一直之間沒了主意,忽然想到了陸太醫,

“對,陸太醫,”於是她連跑帶哭的去找陸從勉了。

芙蕖攔在前麵,孫公公過來了說:“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送出去埋了,記得撒上石灰,”於是一腳踢開了芙蕖,抬著我走了,芙蕖吃了痛站不起來隻能在後麵哭喊著。

陸從勉還埋在書堆裏,一個吏目端進來了水果,對大家說:“瞧著這水果,長的葡萄一樣,可他不是葡萄,人家這叫提子,外國使臣進貢的水果。”

這話在別人聽起來沒什麼,陸從勉忽然站起來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那人嚇了一跳,說:“我說這不是葡萄是提子。”

陸從勉說了一句,“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我一直把他當天花的例子來看,可她不是天花,應該是類似天花的毒痘,並且是史無先例的,我一直繞在葫蘆裏了。”他高興的笑出了聲。

扶風慌忙的過來了,陸從勉一聽,說了句,“糊塗!”就趕忙去了。可惜遲了,到了才知道,我已經被帶去亂葬崗活埋了。

他沒有說話轉頭就走了,回去之後雙腿像灌滿了鉛,癱倒在了地上。

此時天已經黑了,我出了紫禁城,已經被帶到了亂葬崗,我被扔在了地上,昏迷之中我感覺他們在我身上撒了石灰,我知道我快要死了。

我看見了我的娘親,我的父兄,他們全都衝我笑,我又看見了扶風,芙蕖,還有陸從勉,我還沒來的及告訴他,我的心意。

忽然,一個人恐懼的說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幾個人向遠方看去,果然有兩堆螢色火光緩緩靠近,像一雙凶惡的眼睛一般,幾個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丟下東西就跑了,跌跌撞撞的跑著,火光似乎在後麵追著。

我想我馬上死了,我心裏說:“我也來了,是地獄還是西方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