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森是挺喜歡frank的。這孩子從小就沒爹沒媽的，比他和淩子陵的身世還淒苦。Frank是淩子陵堂叔的兒子，老傑諾維塞隻有淩子陵他媽一個女兒。聽說淩子陵的外祖父當年非常愛他的外祖母，可惜的是外祖母在生淩子陵母親的時候難產死了，之後他外祖父就再沒有娶過別的女人。
但是莫森所謂的喜歡不過是哥哥對弟弟的那種疼愛和喜歡，誰叫frank打小就跟在他後麵莫森哥莫森哥的叫呢，他早都已經習慣有這個小拖油瓶跟在後麵了。但是淩子陵不知道，聯想起之前莫森說過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難道就是frank？
一口點心登時噎在喉嚨裏咽不下去，淩子陵突然莫名覺得很難受。
“你喜歡男人？”淩子陵喝了口水，將嘴裏的食物咽下。眼前的可口小點心頓時都失了滋味，半點勾不起他的胃口。他看著莫森，問得極其認真。
莫森原本打算不回答淩子陵的，但是他又想試試。跟在淩子陵身邊這麼多年，他永遠都隻敢看著他卻不敢有任何逾矩的言行。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破壞了現在的這種平靜。但是既然他問起了，莫森突然很想冒險試一下。於是他放下手裏的雜誌，很認真的對上淩子陵的眼睛。
“如果我說是呢？”
淩子陵的臉色起了一絲絲的變化，但是沒有太明顯。但就算是這樣細微的表情變化也逃不過莫森的眼睛。他在等，等淩子陵接下來的反應。如果他表現出極度的厭惡，那他就告訴他跟你開個玩笑呢，然後這輩子都不會再提及這件事。但如果他有那麼一絲絲的不討厭的話，他就能在心底存活一個希望，盡管不知道這個希望是否有實現的一天。
莫森原來一直喜歡男人，他原來一直喜歡frank！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時候，淩子陵第一時間竟然沒有覺得很惡心，反而有種淡淡的失落。他和莫森在一起這麼多年了竟然都沒有讓他喜歡上，自己真的有那麼差勁嗎？但是為什麼他會對莫森沒有喜歡上自己這件事情感到如此失落呢？淩子陵不知道他自己怎麼了。
莫森忐忑的等了很久，卻發現淩子陵的反應很奇怪。既不是很厭惡惡心的表情，也不是漠然無謂的樣子，反而看起來有點失落。這算是什麼反應？
“你從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男人的？”
淩子陵仍舊沉浸在失落中，他搞不明白自己有哪裏比不過frank那個家夥。除了長得沒他妖媚以外，淩子陵自認為自己所有的條件都比frank好。他和莫森在一起的時間比frank長，認識莫森的時間比frank早，和莫森經曆過的事情比frank多，淩子陵實在不明白這近十年的時間裏莫森幾乎都隻對著他一個男人卻沒有喜歡上自己，反而惦記著frank那個小屁孩。
淩子陵的這種失落並不來源於吃醋，而是對同性男人之間比較的一種嫉妒。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但莫森卻無視了自己這個優秀的男人覺得另外一個男人比自己好。這就好比同一間公司的老總和男下屬，讓女職員選擇投票誰是公司裏最受歡迎的男人，他理所當然的覺得應該是自己，但是結果揭曉的時候才發現所有的女職員都把票投給了那個普通的男下屬。這是一種心理上的不平衡，純粹的出於對比自己優秀的人的一種嫉妒。他當時是這麼以為的，這隻是一種嫉妒，嫉妒frank在莫森眼裏比自己好。因為那個時候他還並不能意識到自己的某種情感。
淩子陵的表情很認真，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在開玩笑的樣子。莫森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不該說實話。略一思索他還是決定再試探一下。
“大概這麼大的時候。”他用手在虛空中量了一個高度，大概十三四歲男孩子的身高。
然而聽莫森說完他反而更失落了，那個時候frank還是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小娃娃呢。他竟然從那麼早的時候就已經輸給了frank，淩子陵心裏著實不平衡。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frank的？”
“我一直就很喜歡他啊，從他第一次開口叫我莫森哥哥的時候。”莫森越來越被淩子陵的反應搞糊塗了。因為淩子陵現在看起來好像有點生氣了，但又不像是要對誰發火的那種，委委屈屈的，像是在自己跟自己生氣一樣。
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從一開始他在莫森眼裏就比不過frank。虧了他這麼多年還自我感覺良好，以為自己對莫森來說有多麼重要，所以他才會拚死保護自己。
淩子陵顯得十分沮喪，瞬間感覺自己的人格魅力降到了負值。他還陷在深深的自我檢討中，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哪裏沒做好才讓莫森覺得自己不如frank。他一走神自然就沒注意到莫森看他的眼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