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ve放了一大缸熱水把韓嶺拖進浴室,又幫他脫了衣服打上沐浴液認認真真的給他擦洗身體。
韓嶺瘦了,車禍過後留下的傷疤還清晰可見。聽說斷了兩根肋骨,現在接好了吧。Steve的手指撫過韓嶺消瘦了不少的胸膛,竟然覺得會有一絲懷念。韓嶺哭累之後就昏睡了過去,原本就沒什麼體力又來了一場那麼聲嘶力竭的慟哭,現在這會兒個跟個死人似的任steve如何擺布也沒有絲毫反應。
也不知道多久沒洗過澡了髒成這樣。Steve倒了些洗發液在手上打出了細碎的泡沫揉在韓嶺頭上,浴室裏頓時散著淡淡的洗發水的味道。他洗得很認真,動作也很輕柔,他不想弄醒韓嶺,他看起來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眼睛下麵的黑眼圈重得有點嚇人。
從來不知道給人洗澡是個重體力活,等到把韓嶺從頭到腳的洗淨擦幹,steve累出了一身大汗。費了好大勁才把人弄到床上塞進被子裏,steve關上門悄聲走了出去。屋子裏這麼亂,趁著韓嶺睡覺的空檔他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把屋子裏空酒瓶子全都撿起來扔進大塑料袋裏,開了吸塵器將屋子各個角落都仔仔細細的清理了一遍。盡管已經是冬天了,但今天的天氣卻很好,陽光明媚的。Steve開了窗,讓久違的新鮮空氣透進屋子裏來驅散這股憋久了的黴味。
看著滿屋子都被貼上拍賣標簽的家具和電器,果然沒對冰箱抱什麼希望是正確的,碩大的三開門冰箱一拉開裏麵空空如也,他倒是有點慶幸韓嶺沒把他自己塞進去。他得出去買點東西才行,哪怕隻是煮點湯,也要讓韓嶺吃點東西。
他這一忙忙碌碌的時間一下子就過了。韓嶺這一覺睡得極踏實,直接從早上睡到了下午太陽快要落山時分。Steve已經在廚房裏煮好了一大鍋牛肉湯,隻等著韓嶺醒來就可以叫他起床喝了。
韓嶺是被胃痛醒的,一開始隻是隱隱約約的鈍痛,到後來越來越厲害,痛感越來越強烈,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冒出來,臉色也蒼白得嚇人。Steve聽到房間裏的聲響進來看他的時候被他這副樣子給嚇了一跳。
“Leo,你怎麼了?”
“胃有點痛。”韓嶺捂著自己的腹部疼得嘴唇發青。這哪裏是有一點痛,明明就是很痛了好不好。
“肯定是你空腹喝酒傷到胃了,我馬上叫救護車過來。”steve說著就跑出去打電話,留韓嶺一個人在房間裏繼續疼得大汗淋漓。
救護車倒是來得很快,steve跟著一起上了車。到了醫院直接送進急診室,沒過多久醫生就出來了,steve猜得沒錯,急性胃出血,必須得住院。
折騰了大半夜總算是止了痛,韓嶺掛著點滴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色還是病態的蒼白。Steve前前後後的奔忙,一刻也沒有離開,辦手續交錢填病人資料,忙到現在才有空坐下來休息一會兒。韓嶺早就醒了,因為不痛了精神也好了一點點的。
“還痛嗎?要不要喝水?”steve坐在他旁邊,臉上仍舊是藏不住的擔憂。韓嶺不說話,隻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steve輕笑著去摸自己的臉。韓嶺搖了搖頭,伸出另一隻沒有被紮針的手撫上steve的臉。
“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嗎?”韓嶺總覺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酒喝多了產生的幻覺還是現實中這個人真的回來了。
“疼傻了丫。不是我是誰?”
“對不起。”
“先不說這些,你先把身體養好,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你走吧。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老板了。”韓嶺收回手,側過身子裝睡。如今他落魄至此,還有什麼理由要留住steve呢。況且,steve一開始就不曾喜歡過他,現在更加沒有必要再跟自己有什麼瓜葛了。
“你真的想讓我走?”
“你走吧!”不想讓你走又有什麼用呢,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韓嶺了,連一個容身的地方都沒有,留下steve又有什麼意義。
“那我走了。”steve說著真的起身朝門外走去,韓嶺聽見他拉開門走出去的聲音,腳步漸行漸遠。他把自己埋進被子裏,難受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韓嶺以為steve真的走了,沒想到半個小時後steve又回來了,手裏還多了一個袋子。
“我特意去中國餐館買了這個,叫什麼,粥?醫生說喝這個對胃好,你餓不餓,要不要現在吃?”
冬夜的紐約街頭有多冷,韓嶺不是不知道。Steve從門外進來帶來室外清冷的空氣,他出門的時候走得急,連件大衣都沒穿,就穿個緊身的小夾克,這會兒臉都凍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