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那有嗎？”steve抬頭望他，鼓足了所有的勇氣直視他的眼，第一次那麼強烈的渴望想要從淩子陵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身影。
“沒有。”
Steve心下一喜，接著問道。
“那你有喜歡的人了嗎？”如果也沒有，那我可以喜歡你嗎？後半句他幾乎都要脫口而出了，卻硬生生堵在了嘴邊吞回了肚子裏。因為淩子陵說——
“我喜歡的人，他已經死了。”
“哐當——”手裏的勺子突然掉在了地上。Steve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怎樣的心情，淩子陵有喜歡的人了，他愛的是別人，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自己的愛還沒破土就凍死在了黑暗裏。可是淩子陵喜歡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如果以前是時間和距離隔開了他們，那可不可以拿自己的以後換來和這個人共度後半生？
“我現在還不想談感情的問題。”像是知道steve要說什麼，淩子陵搶先斷了他所有的念想。
那個人死了，死了很多年了，可是他還是那麼喜歡他。隻要日日望著鏡子中自己的臉，他就覺得那個人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他從小就知道有那個人的存在，卻直到十六歲才真正見到那張臉。可是他隻在自己身邊活了短短兩年就走了，先天性心髒衰竭，換都沒辦法換。他眼睜睜看著那個人日複一日的虛弱，最後含笑著在自己麵前永遠閉上了眼睛。那是一種怎樣撕心裂肺般的痛，沒有切身經曆過的人是永遠不會懂的。
淩子陵的話仿若當頭一盆冷水澆熄了steve所有的熱情和希望。
“為什麼？”steve強忍著不讓淩子陵聽出來自己的聲音變了音。
“steve，你以後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就會懂的。”
“我遇到了，我早就已經遇到了，從我十歲開始我就隻喜歡他一個人。他就住在我對麵，我們每天扔字條對話，我喜歡看他坐在窗邊認真看書的樣子。他說話的時候好溫柔，身上的茶花香永遠那麼迷人。他從來不會說謊，會在生日的時候為我彈鋼琴，會在要走的時候親吻我的眼睛。他答應過以後會來找我的，所以我一直等著他，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告訴他我喜歡他！小哥哥，你不明白嗎，從見你的第一麵起我就喜歡上你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他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撐著餐桌朝著淩子陵怒吼。他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可是現在卻被極致的情緒衝昏了頭腦。他隻知道如果現在不說以後都不可能再有機會說出口了。
淩子陵也被他嚇到了，他一直看到的是steve溫順乖巧的樣子，何曾見過他如此失控。可是他也明白steve為何會如此，他明白啊，他一直都知道，從十六歲的時候第一次看到這個小男孩的眼神起他就明白了。
可是steve，你的小哥哥已經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