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三月。
滿園的梨花,團團簇簇,潔白如雪,清雅至極。
許雲裳穿梭在梨花間,粉嫩色裙衫與白色梨花相映,便成一道獨特的風景。
“小姐,你就別鬧了,老爺和夫人都到了前廳了!”一旁的丫鬟喊道,語氣裏滿是無奈。
“爹和娘回來啦?那姐姐可有回來?還有書棋,他這趟出行還沒有音訊麼?”許雲裳停下腳步,回身看向自己的丫鬟,淺笑著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道。
她的爹娘許遠山和楚花容是隱居世外的武林高手,書棋是她的未婚夫,也是爹娘好友的獨子,前幾年書棋遭逢家變,爹爹非但不嫌棄他,還將他當成自己的親生骨肉般疼愛,她都不免有些妒忌了。
丫鬟聽許雲裳那幾個問題,隻歎氣道:“大小姐閉關快兩百日了,據說等這次閉關結束就可以回山莊來了!書棋少爺此番遊曆至東北,料想短期也回不來。”
許雲裳明了的點點頭,道:“什麼時候我也有姐姐那般厲害的功夫便好了。”
丫鬟愣了片刻,隨即答道:“奴婢倒覺得武功不算什麼,大小姐雖然武功高強,可是從未涉足塵世,若真自天山回家,也未必能好好生活。”
許雲裳聽罷緩緩的點了點頭,卻聽前廳傳來十分嘈雜的聲響,不由得皺了皺眉,道:“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丫鬟聽罷自是應聲並起身朝前廳走去。
偌大的後花園便隻剩下她一個,她心中卻莫名的生出幾絲不安。
娘說這花園裏的梨樹均是在姐姐和她出生的時候種下的,因姐姐自幼體弱,爹娘才不得已將姐姐送至天山拜師學藝。
她正想著,卻見一名美婦人急匆匆的衝進來。
許雲裳看過去,目光卻是停留在她衣裳上沾染的觸目驚心的血跡之上,不由得花容失色,直奔向那美婦人,一邊喊道:“娘,發生什麼事了?”
那美婦人便是許雲裳的娘親楚花容,她此刻麵容憔悴,卻依舊掩不住眉宇間的風華絕代。
楚花容一把抓住許雲裳的手,急急的道:“雲裳,跟娘走!”
楚花容沒等許雲裳緩過來,便拉著她離開,自是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流血。
楚花容拉著許雲裳到了許家祠堂,繞到祖先牌位以後的牆麵上,輕拍一下,隻聽轟隆隆的聲音傳來,牆壁上遂出現一道暗門,楚花容便將許雲裳推進去,吩咐道:“雲裳,從這裏離開,保護好賀蘭珠。”
“娘,出了什麼事?你的傷又是從哪裏來的?賀蘭珠不是早就隱藏好了嗎?”許雲裳不解的問。
楚花容搖頭道:“離開這裏,去找雲衣,保護好賀蘭珠才是最主要的,不要問那麼多了!”
許雲裳雖不太明白,卻是知道自家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忙道:“娘,那我們一起走吧!”
楚花容忙搖了搖頭道:“雲裳你聽話!娘不能跟你一起走!許家上下皆中了奇毒,娘不能不不管他們!”話至此,她已然聽見外麵的動靜,當下便點了許雲裳的穴道並將她推了進去,不等許雲裳反應過來,她拍了下旁邊的機關,關上那道暗門。
許雲裳被那一推摔倒在地,忙爬起來去拍打那扇關上的暗門,想呼喊卻發現說不出來聲音,方知被娘親點了啞穴。
她驀然發現暗門上透進來微弱的光芒,忙湊過去看,卻發現從那個微小的小氣孔居然能看見外麵發生的一切。
楚花容冷然的看著那衝進祠堂的眾人,卻是沒有挪動腳步。
許遠山的屍身被扔在她的麵前,她隻看一眼,便如同萬箭穿心般痛苦。
“把賀蘭珠交出來,否則明年今日便是你們許家滿門祭日!”嗜血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她抬頭,麵前那個紅袍男人已不是當年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師弟了,血色長發,赤色長袍,眉宇間僅存的表情是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