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黑暗將整座山緊緊籠罩著,像是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黑紗。月亮在天空一隅遠遠地掛著,散發著清冷的光,顯得整個山間更加靜謐。
風一陣一陣地刮著,帶動山間的樹葉沙沙作響,偶爾掃起幾片掉落在地上枯黃的葉子,在空中飛舞幾圈,又很快落地。
突然,安靜的山間傳來了幾聲淒厲的叫聲,但片刻便完全消失,仿佛隻是幻聽罷了。
一切又歸於平靜,但本來隻有月牙大小的月亮,卻不知在何時,開始變得越來越圓,越來越大。
不遠處,錯落地分布著幾幢相連的別墅,每個別墅的大門都緊緊閉著,山間的風時不時吹過來,使得精致鏤空的鐵門發出輕微的聲響。月光灑落在小院的花花草草上,夜裏也顯得生機勃勃。
除了最右邊的那幢。
小院的土地光禿禿的,甚至還有裂紋,像是久逢幹旱一般,破敗衰落。
屋頂最上方是一個大大的十字架,十字架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外表深紅色的漆已經脫落地七七八八,顯露出了黑峻峻的鐵皮,看起來帶有幾分詭異。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月亮消失了,而太陽從不遠處的地平線上慢慢升起,帶著柔和的橘紅色光暈。
天空也開始顯現出魚肚白,很快就亮了起來。
別墅的大門陸陸續續打開,大家都衣裝革履地開車出了門,過了九點之後,又逐漸安靜下來。
右邊第二幢別墅裏。
深棕色的窗簾將臥室的光線完全遮蓋,讓人分不清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
而臥室正中央的大床上,有一個人正抱著蠶絲被呼呼大睡著,一直到了十二點,才有了醒來的跡象。
洛卿揉揉惺忪的睡眼,穿上睡衣去窗戶邊拉開了窗簾。
光一下子照射進來,洛卿連忙捂住了眼睛,等到眼睛慢慢適應了光線之後,才將手放下,去了浴室洗漱。
鏡子裏的洛卿是二十七八歲的模樣,眼睛狹長,眼角微微向上挑起,下麵還有明顯的一顆淚痣,平添了幾分風情。
但除了眼睛之外,這張臉實在是平平無奇,尤其是跟上一個世界的天使麵容相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洛卿吐了口中的泡沫,突然眨了眨眼睛,鏡子裏的人也立刻跟著眨了眨眼睛,霎時像是有光要從眼角流溢出來。偏偏他的瞳孔很黑,像是充滿了吸引力的黑洞,這讓光不但泄不出,還會引誘別人深深地陷入這雙眼眸。
怪不得他不近視卻在床頭櫃那裏放了一副眼鏡呢,如果不用平光鏡遮住這雙引人犯罪的眼睛,恐怕一出去就會被人當成妖精了。
洗漱完後,洛卿換好衣服,戴上眼鏡,開車去了江北大學。
原主本科,研究生,博士都是在江北大學讀的,博士畢業後自然留校當了老師。
對一個大學老師而言,上課不是最重要的,而做科研,發論文才是必不可少的,這是升職稱的必要條件。所以原主最近一直沒課就待在實驗室裏做實驗,統計數據,修改論文,想要爭取在今年年底從講師變成副教授。
洛卿穿過來時,原主正因為熬夜做實驗而猝死了,但是在原主死的那一刻,洛卿立刻就附在了他的身體裏,所以並沒有任何人發現異樣。
已經穿過來一個星期了,洛卿每天幹的事兒就是泡在實驗室裏,但他並不急著做實驗,每天就跟打醬油一樣,充其量做個一組,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廢話,升不升職稱對他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好嗎?就算他升了院士又怎麼樣,走了又帶不走,況且原主已經有了一幢他爸爸留給他的別墅,還要一大筆遺產,他又不用操心錢的事兒,所以洛卿的原則就是及時享樂。
如果不是他不能隨意更改原主的生活軌跡,他壓根就不會過來學校,更別提做什麼鬼實驗了。
至於洛卿這個半文盲,為什麼能在實驗室裏做實驗呢,那當然是他繼承了原主關於學習方麵的記憶。
當時的情景是這樣的。
002帶著一絲得意:“宿主,你不得不承認,我的係統功能還是非常強大的。這麼複雜的學習數據,我都能完美地融合到你的豬腦子裏。”
洛卿:“你說誰豬腦子?!”
002:“你聽錯了。”
洛卿眼角抽了抽:“你睜眼說瞎話的功夫跟你不要臉的程度一樣強。不過這次我不跟你計較,畢竟你還是成功得給了我記憶的。”
“不過,宿主。”002頓了頓,又繼續道:“我要很遺憾地通知你一個壞消息。”
洛卿心裏猛地一咯噔,跟那天在雲上飄著的時候的感覺簡直一模一樣。
洛卿緊緊捂著耳朵,發了瘋似的搖頭:“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