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尹心心悄悄前往三溪穀拜訪天池老人,終於勸得天池老人和三溪老人“失蹤”,但是兩個老人卻要尹心心無論如何保柳玉一命——可憐柳玉並不知道尹心心拜訪二老一事,也不知道二老失蹤是出自他們自己的意思,白白為二老擔心。
正巧尹心心也無事可做,就留在三溪穀暗中保護著柳玉,直到冷氏姐妹帶著肖泉的靈柩來到三溪穀,尹心心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冷氏姐妹身上——她也想知道天歿教學的成果如何。
柳玉離開三溪穀前往少林,冷氏姐妹正好走的是一個方向,而尹心心又從天邪那裏得知天絕宮殺手會埋伏在這條路上截殺雲皓軒。所以,尹心心在見到雲皓軒後,就立刻調轉了方向,改道跟著雲皓軒。尹心心倒不是為了關鍵時候能救雲皓軒一命,僅僅是想看看冷氏姐妹的功夫練得怎麼樣了。
尹心心在暗處,眼見著冷氏姐妹漫天亂撒玉蝴蝶暗器,她也在捏了一把冷汗,甚至有些埋怨天歿怎麼沒把她們教好就把她們放了出來,直見到雲氏主仆三人並沒有被她們的暗器誤殺,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後來又聽到冷氏姐妹對於自己丟暗器丟得不好的那一番解釋,尹心心簡直傻了眼,在心裏驚歎這兩個丫頭說謊的天賦如此之高。天歿的功夫在尹心心所有的侍衛當中算是數一數二的了,能得天歿指導一二可以說比別人苦練三年五載還有效。冷氏姐妹得天歿親自教導了一個月,她們自己練不好,竟然謊說天歿從來沒有教過,而且臉不紅心不跳說得如此理所當然,當真是叫人不能不歎服。
也是尹心心年紀太輕,並不能看出這一對雙胞胎骨骼清奇,實在是練武的奇才,卻不適宜練暗器功夫,所以才會把暗器丟得一團糟。
尹心心見到天絕宮的人客客氣氣的和冷氏姐妹說話,知道那天天邪在快活林外說的話已經傳道了天絕宮當家人的耳朵裏,也證實了天絕宮確實還記著一個姓“尹”的人。
尹心心見過了冷氏姐妹的功夫後,知道她們雖然練得不是很好,但也不會吃太大的虧,稍微放下了心,轉身繼續去追趕柳玉——天池老人和三溪老人如今一共就剩了這麼個徒弟,如果尹心心不把柳玉保護好,就算天池老人和三溪老人不責怪她,她師父也要罵她個狗血淋頭。
尹心心不願讓人看見她超凡入聖的輕功,因此雖然也是跟著官道走的,卻是走的路旁的林子,在轉過一個山腳的時候,迎麵走來一個苗疆少女。
那苗疆女子生得甚是清秀可人,皮膚柔嫩,身段婀娜多姿,約莫十七八歲,一路走一路踢著地上的石子,罵罵咧咧的說:“該死的薑逸風!可惡的薑逸風!居然又丟下我自己跑了!下次讓我見到你,我一定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啃你的骨頭……讓你一點渣滓也不剩下,哼!”
尹心心聽著這女子的咒罵不由得心裏一驚,竟然再也無法往前走。她不是驚於這女子罵得如此狠毒,而是她口中的那個名字:薑逸風!
薑逸風就是尹心心千裏迢迢來到中原要尋找的人,黑白無常說薑逸風去過雲南,想不到薑逸風連雲南的女子也勾搭上了,尹心心心裏不禁酸酸的。
但是,尹心心聽著這個女子的咒罵,心裏更是好奇得很。
在尹心心的記憶裏,幾乎所有的女人見了薑逸風都會把臉笑成一朵花,這個女子為什麼卻如此口出惡言呢?尹心心不知道,有時候一個女子罵一個男人罵得越是凶狠,心理卻是越在乎這個人的。
尹心心正考慮要不要和這個姑娘見一見,看看能否從他口裏打探出一些關於薑逸風的聲音,山路的另一頭又傳來了腳步聲,尹心心連忙把這個念頭按下,身形一閃躲在茂密的草叢之中。
不多時,山路的另一頭,不緊不慢的走來一個手執長劍的白衣人,約莫三十歲的樣子,長眉鳳目,膽鼻方口,白麵無須,麵如冠玉,端是俊美絕倫,氣度高華如臨風之玉樹,隻是目光太過於冷峻,教人不敢直視。
尹心心心跳幾乎漏了一拍,死死的盯著這個白衣人,非但大氣不敢出,連心跳也幾乎停止了。這個人的麵容,分明就是她心心念念的薑逸風,可是他的目光為何會如此之冷,叫人不敢直視?他的身上為什麼會有如此凜冽的劍氣,叫人不敢靠近?
尹心心記得的薑逸風,應該是始終微笑著的,始終溫文爾雅和藹可親的。
薑逸風目不斜視的路過苗族女子,冷冷的說:“玉茨靈珠,背後說人壞話死後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玉茨靈珠兩步追上薑逸風:“我下不下地獄關你什麼事啊!再說了,我罵的是該罵的人,閻王老爺也不會怪我!”
薑逸風懶得理她,加快了腳步往前走,距離尹心心躲藏的地方也越來越近。
尹心心雙手捂住了口鼻,生怕被薑逸風發現,她千裏迢迢來找薑逸風,此時卻不願意出薑逸風看到她。尹心心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或許是因為他身邊那個百媚千嬌的苗族小丫頭,或許是她知道薑逸風也不願意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