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父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會做出偷聽的事情來。而且,醫院病房的隔音確實好,秦父在門口,沒聽到裏邊的任何動靜。

推了推門,秦父臉色微變,韓天把門反鎖了。

病房裏,秦語微看著走進來的韓天,也有些意外,卻輕輕掀起一個笑,落在韓天的眼裏,無盡的嘲諷意味。

他竟然被一個女人算計了?

韓天勾起秦語微的衣襟,把人拎起來,眸色微沉,手掌就落在了秦語微的頸部,狠狠收緊。

秦語微的手在床頭摸索了一陣,抓住一片剛剛韓父打碎的花瓶碎片,袖子盡數被水浸濕,卻用盡渾身的力氣,朝韓天狠狠揮出。

側過頭,韓天鬆開了手,狠厲的看著秦語微,臉側,一道紅色的劃痕深深,血跡一滴滴落在手背上。

“殺了我,也沒用。”秦語微沒有鬆開手裏的玻璃碎片,反而握的更緊,尖銳的一端嵌入掌心,切割的痛楚,讓她快要哭出來。

一手連同被子一起捂住腹部,她真的不想死,可是,絕望,卻已經快要把她吞噬。

剛剛,韓天想殺了她,她知道,是在山坳下的時候,她有意無意吐露出的一句話,被他聯想到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韓天竟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太可笑,太可悲了。

“沒想到,你連私生子都算不上,根本,就是個沒人要的野種,也不知道你母親是怎麼撿到你的。”尖銳的話語,從秦語微口中輕輕吐出。

所以,秦語微又揚起了唇角,毀掉了,她這輩子都被韓天毀掉了。

韓天死死盯著她,眼裏晦暗一片:“你是怎麼知道的?就因為這個,所以你不想要肚子裏的孩子?”

“生下來,讓他和你一樣,變成沒人要的野種嗎?”秦語微一口一個野種叫的痛快,嗓子微微喑啞,卻扯出幾分平日沒有的瘋狂來。

她怎麼知道的,她和韓天生活在一起,從她發現韓天的書裏,夾著的那張寫著一個郵箱的紙開始。

那是一個很老的七位數郵箱,秦語微試著輸入了幾次密碼,結果竟然被她登進去了。

看著空蕩蕩的郵箱,她無端的覺得這個郵箱裏有什麼秘密,找人複原了被刪除的郵件,竟然真的發現了隱秘。

DNA鑒定是偽造的,甚至,為了不讓韓父起疑,韓天竟然用假的身份證做過幾次整容手術,微微改變五官,捏造出一張和韓父和韓天都有七分相似的臉。

難怪韓天的表情越發僵硬,卻不是他特意模仿韓慕的做派,而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麵對這張臉,去牽動這張臉上的表情了吧。

沉默良久,韓天抬起眼看她:“你到底想幹什麼?”

“隻要你不逼我,我不會說出去的。”秦語微已經被眼淚模糊了視線,眼前的一切,好似都看不清了。

她的目光卻依舊停留在韓天身上,聽著門口的叩門聲,很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