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樣,既然他說是朋友,那就從朋友開始吧。

她會一點點確定他的心意,然後決定自己的去留。

時間那麼長,她會在有限的時間裏,盡量陪著他。

拉開椅子,在藍洛對麵坐下,她很快吃完了自己那一份,然後抬頭看著他。

等藍洛抬起頭的時候,她卻又不著痕跡的移開了視線,落在一片虛無上。

父親和母親都不可能讓她嫁給藍洛的,沐家恐怕厭惡藍家到一種程度了,這些固然是為了自己,可也有些賭氣的緣故進去。

若是讓父母知道自己和藍洛在一起了,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

沐歌的動作一頓,手裏的筷子就這樣掉到了地上,抿唇,藍洛卻已經彎下腰把筷子撿起來。

“我去換。”沐歌從他手裏直接拿過筷子,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那一刻,她是同手同腳還是步子僵硬?直到躲在藍洛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沐歌才好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

藍洛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他把鑰匙給沐歌,默認她搬進來,連自己都不知道抱著什麼樣的心思。

可是沐歌越是這個樣子,他便越是覺得她和安小貓不像,被這個想法一驚,他差點把筷子掉在地上。

沐歌換了筷子出來,他卻有些心虛的起身,拿起櫃子上的文件夾,換鞋,推開門:“我去忙公事了,你多出去走走,別老是悶在家裏。”

見沐歌點頭,藍洛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明明是兩個不一樣的人,為什麼他要把她們混為一談,他不想把沐歌當成替身,那樣的話,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聽著關門的聲音,沐歌抬起頭,眼睛被陽光刺痛。

看著窗外的一片晴好,她卻隻想在沙發上蜷縮一會兒,這份感情,她還能堅持多久?

若是之前,無論藍洛怎麼無視她,她都還是樂的願意粘過去的,因為藍洛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實在太少。

可是,現在他們明明天天都在一起,隻要她願意,甚至能去公司找他。

藍洛抱著對她愧疚,什麼都不會說,一切都會隨著她的意思,就算她逼著他,在所有人麵前許她一場婚禮,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應下吧。

縱容,他對她超乎以往的縱容,卻讓她更加抑鬱了。

但是,他對她說話的時候,都會在前麵叫她的名字,她感覺很溫暖。

因為這並不是生分,而是他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自己,她是沐歌,不是安小貓。

她感覺的到他的掙紮,也清楚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依附品,在他需要的時候予他溫暖,在他不需要的時候能夠迅速離開。

要多無情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可惜,恰好,他們都是極其清醒的人。

他們或許就是天生契合也說不準,無愛,卻可以共度一生。

共度一生,多麼奢侈的一個詞,可是她卻有了這份期望,以至於迷失了自己。